沈溪離開榆林衛城時,京城內劉瑾正在針對他回朝一事進行謀劃。
「……姓沈的領兵有本事,但他蠱惑君心更有一套,陛下現在對他信奉至極,那麼多朝臣中,提及最多之人就是這小子。」
儘管劉瑾嘗試過阻撓沈溪回朝,但在皇帝的高壓下不得不改弦易轍,這讓他非常生氣。
孫聰並不知道宮中發生的事情,好奇問道:「劉公公為何不阻止陛下的任命,白白迎來一個強敵?」
劉瑾冷笑道:「你當咱家沒反對過?但反對有用嗎?陛下早前便點名讓姓沈的回來擔任兵部尚書,姓劉的出任兵部尚書還是咱家舉薦的,現在他升遷吏部尚書,也算對得起他敬獻的銀子。」
「現在姓沈的回來,一定要讓姓劉的幫咱家將姓沈的斗下去,方不枉咱家對他的信任和提拔……」
孫聰滿臉都是擔憂之色:「公公,這件事怕是沒那麼簡單,您也說過了,陛下對沈大人寵信有加,就算您在陛下面前污衊陷害,陛下也未必肯採納,公公要將沈大人扳倒,何其艱難?」
劉瑾斜眼打量孫聰:「咱家看重你,才對你一再提攜,你可別不識好歹……你對姓沈的有文人間的敬重,無可厚非,但你現在幫咱家做事,事情若容易辦也不會找你幫忙出謀劃策了。」
或許是感受到劉瑾對自己的懷疑,孫聰趕緊行禮,表現出一副恭謹的模樣,讓劉瑾知道自己懂得如何站隊。
劉瑾站在書房中央,閉目沉思良久才吩咐:「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派人在路上行刺,爭取一擊斃命!一定不能讓人知道咱家做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姓沈的活着回到京城。」
「公公……」
孫聰剛想出言勸阻,但被劉瑾冷目一掃,只能住口。
劉瑾又道:「現如今內行廠建制已完成,人手已調配完成,下一步就是要將東廠和西廠全都控制在咱家手上,不能再讓東廠為外戚所挾,這件事你也要想辦法幫咱家辦妥。」
孫聰恭敬行禮:「是。」
劉瑾又吩咐不少事情,半晌後,孫聰從劉瑾的府院告辭離開,出了府門他上了自己的馬車,嘴裏還嘀咕個不停。
「這差事愈發不好當了,似乎滿朝文武都跟劉公公有仇,我身為文人,現在做的是跟整個文官集團為敵的事情,實非我所願。」
「要刺殺沈大人談何容易?陛下允許沈大人領兵回京,派出再多殺手都不管用,更別說手下還沒有這麼多高手可以派遣……看來是時候想辦法脫身了,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處處為劉公公利用。」
就算是劉瑾的妹夫,但歸根結底僅為利益之交,孫聰在某些問題上無法完全站在劉瑾一邊。
……
……
孫聰上了馬車,沒過多久便到自己家門前。
這也是出自劉瑾的安排,他的府宅必須靠近劉府,這樣方便劉瑾隨時召喚他商議事情。
而劉瑾的府宅又必須靠近皇宮東安門和皇帝經常出來的豹房,所以豹房、劉府和孫府幾乎都在同一個區域,以豹房為中心。
孫聰沒下馬車,便聽到一陣爭吵聲,似乎有人在自己府門前跟家僕爭執。
劉瑾得勢前,孫聰不過是一名監生,默默無聞。
隨着劉瑾飛黃騰達,孫聰進入禮部擔任司務廳郎中,劉瑾為了不讓孫聰在朝中太過礙眼,沒給孫聰過高的官爵,孫聰行事很低調,就像個不起眼的微末小官,平時他府上不會有人前來。
但無論怎麼說,孫聰有了三進院的宅子,而且家裏有了十幾名家僕,這都是他以前不敢想像的事情。
「何人喧譁?」
孫聰掀開車簾看了一眼,或許是幫閹黨做事,他有些膽寒,生怕那些跟劉瑾作對的文官派人來搗亂,連馬車都不敢下。
孫聰府上的僕人靠上前來說道:「老爺,據說是一名大才子,要登門拜訪您。」
孫聰皺眉:「哪門子的才子?」
僕人道:「說是松江府華亭縣人,跟老爺您為舊交。」
聽到這裏,孫聰猛然記起來,自己做監生時,曾跟一名叫張文冕的書生有交情,之前喝過幾杯酒,隱約記起這個張文冕是松江府華亭人,心裏不由犯嘀咕。
因為這個張文冕雖有
第一七一六章 市井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