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沒有在書房多作停留,徐夫人沒出來他便出府去了……他急着去見一個人。
馬文升!
以前馬文升都是親自上謝府來問話,但此一時彼一時,謝遷明白現如今自己的處境!
沈溪一旦出事,他這個內閣大學士也要受到牽連,那些老友,包括劉健、李東陽等人,是會替他話,但卻不會在皇帝面前死保他。
這就是相識遍下、知己無一人,感覺異常的糟糕!
謝遷要保住沈溪,保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必須要藉助兩個人,一個是馬文升,另一個就是劉大夏,因為這二人是六部堂官中聲望和地位最高者,加上劉大夏此番立下大功,成為大明的功臣,謝遷就算是覥着臉也要往劉大夏的冷屁股上貼。
謝遷乘轎到了馬文升府邸。
馬文升剛從皇宮回來,屁股尚未坐熱,得知「謝友」前來拜訪,他沒有端架子,親自出來迎接,與謝遷進到正堂內。
「於喬,坐下話吧,奉茶!」
馬文升對於謝遷的來訪稍稍感覺有些意外。
雖然謝遷能言善辯,但卻是京城最少與人交際的大臣。
馬文升以前不理解謝遷這種心態,但現在卻大概明白了,謝遷這是刻意避嫌,讓皇帝認為他從來不結黨營私。
謝遷恭謹地道:「馬尚書客氣了,在下前來,只是及一些西北之事,若有的不中聽之處,請馬尚書多多海涵!」
馬文升微笑着點頭,做出了「請」的手勢。
謝遷坐下來,馬文升先開口:「於喬儘管直言,不過我先猜一下,看看得對不對,你來……是為沈溪的事情吧?」
「正是。」
謝遷搖頭苦笑道,「沈溪兒雖然在西北之戰中,表現……不佳,甚至有失陛下之厚望,但總算一心為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幾番向朝廷奏報宣府的重要性,其心可勉,若就此治罪,恐人心不服。」
「再者,就算陛下網開一面,能留住他一條命,將來或許就此與仕途無緣,在我看來這終非善舉,不若……」
馬文升抬手阻止謝遷的話,輕嘆道:「於喬的話,老朽也曾仔細考慮過。沈溪從治國和治學來,都是人才,而且是曠世奇才,放眼整個大明也難有人與之比肩!」
謝遷聽馬文升對沈溪評價如此高,雖然有些詫異,但卻點頭不迭,連聲附和:「是,是,這沈溪兒雖然平日行事魯莽,但也不失為可造之才!」
「但……」
馬文升話鋒一轉,道,「就如同沈溪參加科舉以來的遭遇一樣,他未曾遇到任何挫折,但凡大災難,都能化險為夷,屢屢絕處逢生。之前若是有貴人相助,那這個人必定就是於喬你。」
「沈溪在這幾年間,一躍而成為朝堂中流砥柱,陛下信任有加,太子更是推崇,將來造詣必定不淺。但若不能令其修心養性,放任繼續如此鋒芒畢露,恐不利於他在朝堂上有所建樹。」
謝遷聽到這話,長嘆了口氣,道:「在下之前也並非沒考慮到這些,準備挫一挫他的銳氣,所以派到東南沿海為官,剿滅匪寇,沒想到他完成得異常出色……這子生平太過順利,的教訓自無不可,若經此一事而令他一蹶不振,恐怕……」
馬文升微微頷:「於喬的擔心,老朽自然明白。若將沈溪抄家問罪,那他將來即便有心為朝廷做事,也無從報效朝廷;若然將他罷官革職,從此之後他也會心灰意冷。」
「我看不若暫且將他外調地方為官,先從七品知縣做起,讓他更多地去了解民生,治國先從治理一方百姓開始。」
「於喬不必擔心沈溪成就有限,畢竟他有太子之師的身份,將來必定會有人向太子提及,將他徵調回朝堂予以重用,到那時,他才能真正獨當一面,成為大明的脊樑!」
謝遷聽到這話,心中不由感到幾分振奮。
雖然馬文升提出的建議未必盡合他的心意,但如此能讓沈溪從地方官員做起,也很符合他之前的價值觀取向……謝遷一直覺得沈溪必須要受到一些挫折,才能為將來的崛起作出更好的鋪墊。
謝遷眉頭才舒展了一會兒,便又湧現一抹憂色,道:「此事,還得勞煩馬尚書在陛下面前提及,在下去提……始終不妥!」
馬文升笑道:「於喬
第一一三四章 開脫免罪(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