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身邊伺候的,是長隨文年。他一身勁裝打扮,雙目凝重有神。
女孩兒們在這邊正亂着,他也毫不理會。只是走到院中,氣沉丹田地喊了一句:「現在開始準備,一刻鐘後開始!」
這聲音仿若洪鐘,在院中迴響。
女孩兒們齊齊一凜,霎時間鴉雀無聲。半晌後,忿忿地朝自己不喜之人怒視一眼,便各自散去。
——任憑是誰,也斷然不會在這個可以展現自己技藝的大好日子裏,為了不相干的人而浪費自己做準備的時間韓娛之放開那妖孽。
直至到了這個時候,桌案和文房四寶方才齊齊上來。
桌案就也罷了。但是作畫所用物品,卻是讓諸位女孩兒都犯起了嘀咕。
原因無他。只因擺上案的,並非慣用的紙張,而是絹布。
用絹布來作畫……
可是要比在紙上要難了許多。
這一回,就連之前信心滿滿的祝敏然,都忍不住柳眉輕蹙,面露凝重。
反觀一直被祝敏然奚落看不上的清霧,倒是一片淡然。甚至在瀋水華她們開始緊張的時候,出聲安慰。
之前魯聘婷和鄒可芬只是看不慣祝敏然。經了今日剛剛那一遭,她們是徹底地厭惡了那一幫人去。
如今見祝敏然和曾明心要從東側的桌案中選擇,兩人下定決心,拉了清霧和瀋水華就朝西邊的行去。
因着剛才的那番拉扯,瀋水華的手臂還有些疼痛。
清霧生怕她再不去診治、依然執意提筆作畫的話,會傷了手臂。若真那樣,往後再想讓臂膀恢復如初,需得多費很多功夫。
於是好生去勸,希望瀋水華先去看過大夫再作打算。
可瀋水華的性子是打定了主意就絕不退縮。不管清霧如何說,一定要按時參加了這比試方才罷休。
「若我就這樣退縮了,豈不是正合了她的意?我偏不!」
少女看似柔弱,卻心性堅定。
如今見友人被人這般欺侮,她怎能忍得?更是下定決心要陪着清霧,好好對待此次比試。
清霧感念她的一片心意,見勸不動,甚是擔憂瀋水華的手臂,急得額頭都冒了細汗。
恰在此時,身邊響起了個少年溫和的語聲。
「霧兒,剛剛怎樣?你可有受傷?」
因着眾人在場,文清岳並未將「妹妹」叫出口,反倒是擇了平日裏大家稱呼清霧的親昵用語來叫她。
聽到哥哥的聲音,清霧忽地想起來一事,頓時心下一松。
朝着少年轉過身去,她顧不得多寒暄,直截了當地急急問道:「你那裏可是常備着傷藥?可有治療跌打損傷的?借我一些來,可好?」
文清岳剛剛才來到這裏,只看到那喧鬧的結尾。聽清霧這樣說,頓時臉色劇變,「怎麼?你受傷了!」
「不是,是沈姑娘。」清霧朝瀋水華被大力捏傷之處指了指,又將剛才的情形大致說了。
文清岳趕緊讓人去取藥。
清霧趕緊向他道謝。
文清岳輕笑:「莫說是借你了,即便全送了你,又有何妨?」
他們兩人已然熟稔,且清霧太着急,只思量着得在準備的這一刻鐘時間裏將瀋水華手臂上的傷敷上藥,並未多想,就用了平日裏兩人對話的習慣來說了異界種田紀事。
卻不曾想到,周圍的女孩兒看清霧和鎮遠侯府的世子對話時這般隨意,又見世子看着清霧時眼神滿是寵愛,已然悄悄地議論了起來。
清霧憂心瀋水華,並未留意到。
文清岳注意到了,本是不在意。但他也知道如今暫時不能公開和清霧的關係。
生怕妹妹會因此受影響,他轉念一想,笑道:「吳家幫過我,柳府與吳家關係甚好,你也與我親妹妹一般。舉手之勞,倒是當不得謝。」
吳家和柳家就挨着,兩家當年關係就很好,這是稍微留意一下柳家便能知曉的。
聽聞文清岳提起吳家時的說辭,很多人心下瞭然,便不再多想。偶有不明白的女孩兒問起來,知曉內情的就與她們說了。
恰在此時,傷藥已然拿到。
清霧忙和鄒可芬、魯聘婷一起,帶了瀋水華去到院內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