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
當今皇帝繼位的第二年,也是新一屆科舉即將舉行的一年。一時之間。京城中到處都是前來應試的舉子。
「小姐,聽說今天又有幾個後生來給咱老爺拜帖了。」
手中的動作突然一頓,安慧茹放下手中的刺繡,起身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走,我們也去瞧瞧!」
「小姐!」丫鬟秋彤忙攔在門口,哀求道,「小姐,你就可憐可憐秋彤吧,要是再被老爺發現,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沒事的,我就是遠遠瞧着玩,不會太靠近的。」安慧茹拉住秋彤的手不住搖晃着,「好秋彤,你就幫幫忙嘛,天天都悶在這屋子裏,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秋彤無奈地看着自家小姐,猶豫了半天才遲疑地點點頭。
「我就知道我家秋彤最乖!」安慧茹輕輕捏了一下秋彤的小臉袋,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遠遠便聽到父親安國老爽朗的笑聲。安慧茹不由暗暗叫奇,要知道她的父親總是一本正經板着臉的,就好像每個人都欠着他一屁股債似的,就連對她這個獨生女兒也非常嚴肅、不苟言笑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父親這麼開懷?」
安慧茹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便貓着腰偷偷藏在花叢間慢慢靠近。就在她快要到達時,一隻貓突然從她眼前躥過,安慧茹沒注意到,「哇」的一聲摔倒在地。
「什麼人?」安國老一聲厲喝。
安慧茹暗嘆一聲倒霉,只好迅速爬起來挪到安國老面前,陪着笑臉道:「爹,是我。」抬頭,便撞見一雙清澈帶着溫柔笑意的眼睛。那人大約二十剛出頭,一身簡樸的灰白色衣裳,繡着素淡的淺色花紋。鼻樑高挺,濃眉英目,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舉手抬足間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在下於白,見過安小姐。」只見那人微微作揖,笑道。
一陣風吹過,原本平靜的湖邊頓時微波粼粼,在陽光的照射下宛如點點金光。早已不復多年前光彩的安慧茹深深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在此之前,我也曾見過不少京城人家的少年子弟,但是從沒有誰像於白這樣給我如此深刻的印象。雖然他自稱自己出身貧寒,但是和那些貴胄子弟站在一起卻一點都不被比下去,甚至更加風流倜儻。」
「所以你對他是一見鍾情?」水安息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安慧茹旁邊的雜草上,一副興致勃勃聽故事的架勢。朔夜左右回頭,雖然周圍是沒有其他人,不過好歹他也算是一個王爺,就這樣坐在雜草間,額,好像挺沒形象的。
安慧茹點點頭:「差不多吧。後來我又和他見過幾次面,便暗暗傾心於他。只是我不知道他對我的心思,而且他又趕考在即,我不忍心煩他,於是便想着等他中舉後再和父親提這件事。我想,父親是挺欣賞於白的,我曾經聽他說過,憑於白的本事,前三甲是逃不了的。」
「但是,我想的真的是太天真了。」安慧茹深深嘆了口氣,眼神深遠,似乎已經回到久遠的從前。
「安小姐,天已經不早了,我還是送你們回去吧。」看了看越來越晚的天色,於白說道。
安慧茹正興致勃勃地從一個小攤前跑到另一個小攤前,回頭道:「再玩一會兒,馬上就回去!」
「小姐!」跟在兩人身後幾步遠的秋彤無奈地吐槽,「您這句話已經說了十遍了!」
聞言,於白不由淺笑,安慧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偷偷瞪了秋彤一眼:「小蹄子,有你這麼損你家小姐的嘛!」
「喲,這不是於白於公子麼,怎麼今兒有空出來逛街了?」迎面走來一群個衣着華麗的年輕公子,「還帶着姑娘啊?」說着還目光放肆地上下打量着安慧茹主僕兩人。
安慧茹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就連秋彤也是一臉憤憤不平。於白不着痕跡地擋在安慧茹主僕兩人面前,臉色不變:「原來是王兄,孫兄,陳兄,在下有事先走了,改日再和幾位相聚。」說罷要帶着安慧茹離開,卻聽到對方為首的一人突然出聲:「慢着!」攔住了三人的去路。
「剛剛天色太暗沒看清楚,原來是安國老的千金,怎麼安小姐這會兒還在街上?」
安慧茹的臉色瞬間變了。
出聲的人是王丞相的大公子王右洲。這位王右洲,年紀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