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安全是一個近乎無解的難題,思慮再三之後,雲燁自己決定大着膽子跨出家門,為家裏的婦孺探路,這是作為家裏唯一男丁的職責。心中有一股近似悲壯的情緒,老兵們隱藏在暗處,手中全是弓弩一類的兵器,隨時準備解決暗地裏的危機。
奶奶以為雲燁只是例常的去書院授課,嬸嬸姑姑也沒有在意,小丫吵鬧着要一起去,衣袍下的軟甲是雲燁最後的一點防護,笑着告別一無所知的家人,他艱難的從家裏邁了出來。
能感受到雲燁不安的只有辛月,往日無所不能的夫君笑容是那樣的乾澀,明知道夫君很有可能一去不歸,但是雲燁的叮囑一直在她耳畔縈繞:「照顧好奶奶,小妹,我就算出了事,也不許驚慌,做你該做的,現在危機重重,雲家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一趟必須走。」
大家族都有敵人,沒有誰家會像雲家一樣拿家主的性命開玩笑,都是先派一些支系的親人去趟地雷,最後家裏的重要人物才會出現,這是常理。
在雲家行不通,拿奶奶,小妹去試探,雲燁認為還不如自己親自來,自己出事要比她們出事,痛快得多,一刀而已,痛一下就過去了。
多日不露面的旺財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不安的刨着蹄子,馬夫上前拉扯,又挨了一蹄子。牲畜和人相比要敏感得多,把腦袋架在雲燁肩膀上,就一起出了門。
街市上人來人往。每個商販都對雲燁抱拳施禮,笑臉相迎,旺財連平日裏最喜歡的稠酒都不喝,聞一下就扭過頭四處尋找着什麼。
從頭走到尾,一里長的街市就走了個遍,什麼危險都沒有,殺手都被幹掉了?那個超級殺手就如同老兵說的一擊不中就遠遁千里了?
舉着一大串瑪瑙似的櫻桃。雲燁乾脆放開心胸,在集市上遊玩,櫻桃也不洗。自己嘴裏丟一顆,旺財嘴裏塞一把,哥倆嚼着櫻桃。再把桃核往天上吐,櫻桃這鬼東西,肉少核多,還死硬死硬的,雲燁只有一顆自然吐的遠,還不會吐到人身上,旺財也不管,學雲燁吐東西,牲畜就沒有這功能,嘴裏禿嚕着連口水一起噴。桃核連着桃肉四處飛濺,讓市集上的莊戶們四處躲避。
敗家子就該是這個樣子,長安三害不幹壞事怎麼叫壞人?,說不定就有正義感旺盛的傢伙出來為民除害,老兵們不是說了麼。超級的殺手就會有超級的規矩,自己越軌做壞事,說不定就符合他們出手的條件了,集市上沒有長相出眾的民女,要不然調戲一下,就更加的有氛圍了。
說實話。當紈絝子,當街調戲民女一直是雲燁的心愿,只可惜,就沒見着一個可以讓自己有調戲衝動的女子,漂亮的女子在小戶人家是財富,在大戶人家是寶貝,誰會把他們從家裏放出來,更別提單身,漂亮的單身女子上街,如果沒有家人的陪伴,不用雲燁這樣的色鬼動手,就會被官府抓去,十五板子是逃不掉的,大唐法律就是這麼規定的,雲燁到現在都不知道理由。
賣豬肉的少年看着雲燁已經來來回回的經過三遍了,就是沒看見那個穿花衫子的少女過來,再低頭看看案子上的豬腸子,就動手把豬腸子用草繩捆好,來到雲燁面前,把豬腸子舉到雲燁面前說:「你是不是在找腸子?這就是,你妹子為何不來。」
抬眼看着這個最多只有十五歲的少年,雲燁一拳就照着這傢伙的鼻子轟了過去,太不要臉了,你好好的賣豬腸子就好,居然惦記我妹子,該揍。
少年人腦袋稍微一偏,雲燁的拳頭就打空了,他往前跨一步,把雲燁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又問:「如果我把以後的豬腸子都給你,把你妹子許給我怎麼樣。」
雲燁都快要吐血了,左手卻打出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他要看看這個詭異的少年人到底要幹什麼,「你是殺豬的,我是侯爺,我妹子是你能配得上的?」
「這有什麼,我爹是大將軍,我娘是公主,你說我那點配不上你妹子。」少年人輕輕地在雲燁耳邊說,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胡說八道,朝里的大將軍就沒有我不認識的,嫁出去的六個公主,駙馬我也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還會有你這號的孩子,你去當強盜比較合適。」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很像兩個好友在敘話,集市上人來人往的也沒人在意,少年向周圍看了一眼,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