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雲的就該住在雲夢澤里,就像老鼠回到了老鼠窩,只不過現在自己的老窩裏面閒雜人等太多,站在這座本該叫做岳陽樓的閱軍樓里,思緒萬千,人家都是往事越千年,雲燁的思緒卻是未來跨千年,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個叫李白的傢伙在柱子上題詩,還會有一個叫杜甫的傢伙在這裏寫詩,過上幾百年會有一個叫做范仲淹的會給這座樓寫下一部千古名篇,先天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兩句話,在大唐必須忽視,因為這種把自己和天下融在一起的聖人,會被李二幹掉。韓愈不過上了一部辨佛的摺子,就立馬被遠竄到嶺南。
李家很固執,認為有這種包容天下心思的人只能是皇族,最好是皇帝,太子都不該這麼想,家天下的思想牢牢的禁錮着他們的頭腦,允許你有一點小心思,他甚至會為此高興,如果完全大公無私到了極致,他們會立刻把你捧上神龕,或者送去地獄。
一座樓就能看出社會的百態,孟浩然能夠寫出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的名句,就在於大唐開闊的胸襟。強盛的國勢,就會催生李白,孟浩然,這樣的浪漫的人才,當然,倒霉的時候就會有孕育杜甫,白居易,這樣悲天憫人的傢伙。你只要把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句詩和死去元知萬事空,放在一起,就能徹底的品味出社會的強盛與否對個人命運的影響。
范仲淹可以喜悅,可以憂愁,雲燁不行,保持古井無波的心態很重要,漫步在閱軍樓看着水天一色的世界,沉沉暮靄之中似乎有猛獸潛伏,高天上就有一隻老鷹在飛翔……
如何把無形的敵人變成有形,這是雲燁最近幾天一直在考慮的問題,你自己站在大太陽底下,人家躲在你看不見的陰影里,想要對付完全找不到人。
不過現在不用想了,有了漫山遍野的流民,水賊,響馬,那些人一定會受不住這種誘惑的,控制了這些人和雲燁真刀真槍的干豈不是更加的有趣?
就害怕人家不干啊,劉方來信說自己已經到了岳陽,可是雲燁連影子都沒看見,煙波浩渺的八百里洞庭,百十隻老虎放進去,也看不見蹤影,不知道老劉如何把那些人從暗地裏逼到和雲燁真刀真槍的干,這需要很大的毅力和智慧,幸好,劉方這兩種品質都不缺少。
那些人一點都不遵守規矩,明明鬼臉屍已經給了長孫沖,現在又弄出一具來所為何事?洞庭湖的波濤不停地拍擊着閱軍樓,一個大木桶被波浪送到了樓下,看了一眼,發現是鬼臉屍體,雲燁就命人小心的在屍體上寫了,送錯了三個字,又把屍體用船牽着送回了洞庭湖,有沒有效果先辯駁了再說,改不改正在人家,辯不辯駁在你,既然有這個權利為什麼不行使?要知道隨隨便便的放棄自己的任何一種權利都是愚蠢的。
人家的挑戰之心從來不會停止,雲燁就只好,寫了文告,告訴漫山遍野的流民,只要從荒野大澤里出來,就會得到官府的照顧,以前的種種罪孽都可以一筆勾銷,關庭瓏早就想這麼幹了,可惜他的官職讓他沒有這樣做的權力。
正三品的大員當地方刺史,這也算是史無前例了,洛陽,晉陽這樣的上州刺史不過是從三品的大員,岳州這樣一個下州,有五品官當刺史已經是大材小用了,不過這樣有一個好處就是,這裏雲燁徹底的說了算,那些敢和關庭瓏爭辯的官員,到了雲燁面前,就只能不斷地大聲應諾,一個國侯的話不是你一介小小的地方官能質疑的。
所以雲燁說寬恕流民的罪行,那就寬恕,出了問題板子無論如何也打不到自己的屁股上,岳州如今有一個巨大的頭顱,不但能遮陽光,連雨水都能遮住,底下的官員辦事的熱情就高漲了起來,辦對了有獎,干錯了不受罰,只有不幹事的人才會被刺史大人收拾。
這就算是長見識了,以前被各個刺史當成法寶的下級官員考評冊子,被侯爺刺史,當垃圾一樣的扔進火盆,眼瞅着淡藍色的火苗子從火盆里升起,有人黯然,有人歡喜,更有人打算行五體投地大禮,所有人都沒了過往,過去的功勞也好,污點也罷,統統消失不見,別的刺史可以用這東西要挾下屬,也好真正的掌控地方大權,雲燁用不着,沒有誰不長眼的去和一位國侯搶刺史的權利。
燒掉那東西是犯律的事情,不過大家都很聰明的保持了沉默,誰能把百騎司的人從大堂里揪出來問話?刺史大人可以,百騎
第五節流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