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紅翎急使舉着火把敲開雲家大門的時候,雲燁的臉色蒼白的就像是一張紙,手顫抖着不敢打開面前的這個牛皮桶,長吸了一口氣之後打開桶子,發現裏面是要關中三十六府府兵火速進京的旨意,款式和規格都沒有問題,只是上面獨獨少了皇帝的批紅和中書省的簽章,只有碩大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的玉璽。
雲燁合上詔書,一聲令下家將們就一擁而上將這三個紅翎急使擒住,雲燁對他們的咆哮充耳不聞,陰着臉要家將押着這三個使者和自己一起進長安。
臨出門的時候看了劉方一眼,劉方不着痕跡的點點頭,雲燁見小苗穿着鎧甲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裏,這才騎着忘財向長安疾馳而去。
一路上腦子亂的厲害,越是努力的要自己鎮定下來,就越是慌亂,如果不是已經和旺財的配合達到了自覺地狀態,早就不知道從馬上掉下來多少次了。
這個時候誰敢給自己下命令?如果是皇帝,就不可能不知道這樣殘缺不全的詔令自己是可以封還的,如果不是皇帝,是承乾給的命令,那麼伴隨着這道旨意的私下說明就會一起到來,除了他們別人沒有這個資格給自己下令,長孫都沒有這個權利。
難道說已經有人乘亂控制了長安城?只要李二還有一口氣就沒人能夠得逞,這不是信心的問題,而是事實就是這樣,沒有人能夠比皇帝更加清楚長安城的風吹草動,他自己就是靠着造反起家的,怎麼可能會不防備這種事。
五十七位家將,加上雲燁自己就是五十八個人,藍田侯雲燁只能擁有六十位甲士,這還需要加上他自己,之所以少帶了一個是表示對皇權的尊崇,不光是他一個人這麼幹,所有有權利帶甲士的人都會這麼做,禮儀永遠是不可或缺的。
不用仔細看,在夜幕中就能看到燈火通明的長安城,城頭上人影憧憧,干戈鏘鏘,整座長安城就像是一頭剛剛睡醒的洪荒巨獸,正在伸展自己的恐怖的爪牙。
這就是出事了,是出大事了,想到那個該死的番僧,雲燁的心就不斷地往下沉,雖然還有一點疑惑,但是眼淚卻好像又開始流了。
城頭的大王旗沒有換,這多少給他一點安慰,五爪金龍旗在火光中似乎顯得更加猙獰了。劉進寶手裏拿着雲燁的腰牌大聲的向城頭已經做好攻擊準備的驍衛喊道:「藍田侯,兵部尚書雲燁報名入城!」
一支火箭呼嘯着釘在雲燁的馬前,驚得旺財叫喚着不斷後退,雲燁劈手奪過家將手裏的火把,照亮了自己的身影和面孔,不大工夫就聽旁邊的小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城門的門軸平日裏是不許上油的,就是為了製造噪音,在這樣的晚上聽到這樣刺耳的聲音,雲燁的心更加的煩躁。
快馬進了長安,發現長安街上到處都是打着火把的軍卒,態度惡劣而且六親不認,雲燁這一行人被盤問了不下三遍,直到雲燁發怒拿鞭子抽人的時候,才沒有人再敢多問一句,隨着逐漸靠近皇宮,他的心反而放了下來,千牛衛!這是天子親軍,他們依然牢牢地固守着皇宮,也就是說皇家依然把持着宮禁。
皇宮前像雲燁一樣披甲的人很多,雲燁這個兵部尚書居然有一半都不認識,看着他們進入宮禁比自己還要順暢就想問問這些人都是誰?
一個穿着甲冑的漢子粗暴的就要從雲燁的馬前擠過去,然後就被雲燁一鞭子抽在他的腦袋上,原本想着這傢伙怎麼樣都要自報家門,沒料想這傢伙居然轉過頭就破口大罵,標準的關中腔。
雲燁騎在馬上看着被自己家將揍得滿地打滾的漢子,朝周圍觀還打算上前幫忙的陌生漢子說:「這王八蛋是誰啊?」
沒人回答,倒在地上的漢子在無數隻腳狂暴的踢打中還能狂喊不要讓老子見你落單之類的市井粗話,在劉進寶將腳踩在他的臭嘴上,才得了安靜。
得不到答案,雲燁就直接越過無數人就要搶先進宮,那個粗漢等自己把這裏的事情弄清楚以後回來接着揍。
捆在戰馬上的三個紅翎急使,見了守在宮門口的黃門侍郎老曹扯開嗓子就喊冤枉,老曹就是他們的直屬上司。
都是熟人,老曹不好拉下臉,湊近雲燁小聲問道:「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老曹,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敢給我傳遞一份璽印規矩全
第三十六節三無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