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道真的猜測過於大膽,以至於我寧願相信世上真有變形金剛,也不願意相信會有人造城隍。
城隍是什麼?
那可是神,雖然芝麻綠豆一樣的小神,可也是傳說中才有的生物。
人造?可能嗎?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連道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亮晶晶的魚肉放進嘴裏,他細嚼幾口,讓那微酸發甜,入口即化的魚肉在嘴裏慢慢散發出別樣的香味,然後才正色對我說:「你若不信,我們便多呆一段時間,倘若它是人造的,那周圍必定有人看守。」
「你不會告訴我,打算把它弄死,將人引出來吧?」我弱弱的問。
「當然不會。」連道真搖頭說:「萬物皆有靈,不管它怎麼出現,都是一條性命。沒有惹我,為何要打死它。」
「那就好。」我放下心來,然後問:「會不會耽誤時間?」
「如果我很着急這事,禹州早在幾十年前就被我翻遍了。那份古文雖然可能與我有關,但我這些年遇到的線索數不勝數,可每次……」
「每次都查了一半就斷掉,所以你已經不報希望了是吧。」我插嘴說:「這話你講過很多次了,雖然我覺得堅持才能有收穫,但既然你不怕耽擱,我也無所謂。」
連道真默然,我知道又說到他的傷心處,心裏便有些愧疚,連忙夾了塊魚肉給他:「來來來,吃塊魚翅,大補,咱們也當回有錢人!」
連道真看着只有幾絲肉的魚鰭,表示無語。
我們在飯館坐了很久,直到人家翻着白眼過來說打烊了才離開。其實我是捨不得那板凳的,可一份菜,兩個人從中午吃到下午三四點,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我琢磨着是不是要兩杯白開水,再混一會,還沒開口,就被連道真拎着領子帶走了。
杞縣不是什麼大地方,也沒什麼遊玩的場所,連道真脾氣雖然不好,可卻是極有耐心的人。他站在城隍廟外面的一棵樹下,瞅着大殿裏面,像木頭樁子一樣。這對我來說,可是非常折磨人的事情。
所以,我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在城隍廟裏進進出出,像打折商場裏大媽一樣擠來擠去的人發呆。偶爾看見一兩個美女擠在人堆被佔了便宜,便暗罵一聲:「禽獸!」
其實大部分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比較想說:「放開你的髒手!我剛洗過,讓我來!」
好不容易晃到天黑,可來往的人依然絡繹不絕。我站的腿腳酸麻,便對連道真說:「看這架勢,等到三更半夜人也不會少,那東西估計不會變身了。」
變身這個詞可能用的不太恰當,但連道真很好的理解了我的意思,說:「等等看,無妨。」
後兩個字的意思是,就算不變也沒事,就像那位浪漫詩人徐志摩說的,變了,我幸,不變,我命。
我愁眉苦臉的接着等,大概**點的時候,一群穿着僧衣袈裟的和尚,終於在許多人的簇擁下跑過來。一個穿着便服的人,舉着喇叭大聲說:「鄉親們!同志們!各位佛學愛好者們!城隍廟要閉門了,大家請遵守秩序,依次從裏面出來,不要打擾高僧和居士的正常休息。」
有人在廟裏喊:「我們不出聲,讓高僧和居士們好好睡覺吧!」
外面有人跟着起鬨,喊:「你打呼都能把城隍老爺嚇醒,還是讓我進去吧,我睡覺都不帶喘氣的,可安靜了!」
人群一陣鬨笑,不過說歸說,他們依然帶着戀戀不捨的樣子,從城隍廟裏退了出來。只是,這些人有一大半都蹲在外面,估摸着是在等城隍老爺顯靈。
有商業頭腦的,開始兜售盒飯,瓜子,還有個小伙子大喊:「wifi!十塊錢一小時!」
這場面,簡直跟看大戲差不多了。跟着和尚們來的,應該是縣裏領導,這種情況,他們也沒什麼辦法。人家只是蹲在那,和諧社會,總不能不讓人蹲吧。
幾個和尚搖着頭,嘆着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走進城隍廟。很快,廟門關閉,有些人一見什麼都看不到,也就起身離開了。
我打了個哈欠,靠在樹上,說:「我眯一會,記得喊我看城隍老爺。」
連道真理也不理我,他已經半天沒換姿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麻了。
我閉上眼睛,本想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