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越久,對戰雙方死傷就越多,那麼等連道真進場,就是收割殘血的時候了。這種場景,就如同我之前玩的那款遊戲,不管隊友死的多慘,只要我能團滅對面,那就是勝利。
倒不是說我冷血,把活人和電腦數據相提並論,而是桃花源的人實在令人生不起絲毫同情心。他們對連道真所做的事,讓人無法原諒。我不是聖人,只是個血氣方剛的十八歲青年,滿頭的怒火與憤恨,正愁沒法撒,這些入侵者,便是幫我發泄負面情緒的良藥。
田松之前招來小山,連壓數人,此刻毫無力氣的在同伴幫助下,躲避對方的攻擊。我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他,可不知什麼時候一抬頭,卻發現他已經與幾個同樣虛弱的人躲到了附近。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也剛剛看到躲在巨石後的我和連道真。
見到我們倆在這,他和旁邊幾人都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心裏咯噔一下,總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
果不其然,田松看着完全復原的連道真,在最初的愣神後,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愕然,然後是疑惑,然後是憤怒。
他愕然會在這裏看到我們,疑惑連道真竟然沒死,憤怒的是……
「你們!果然是你們!我就知道,你們是來耍陰謀詭計,對桃花源做壞事的!」田松突然指着連道真的鼻子大罵:「你個良心被狗吃的混帳東西,真該在那天就親手把你的腦袋割下來!」
我和連道真都被罵愣了,然後便看見,田松憤怒的滿臉通紅,忽然一跺腳,用力掐着法印,強行喊出一聲:「山來!」
虛空中道道漣漪出現,一座數米高的小山緩緩鑽出,在田松的一指之下,朝着我和連道真狠狠撞過來。
那山雖然與他之前招來的無法相比,更是不斷顫動着仿佛隨時會解體,可它終究是石頭做的。真被撞上或者壓在腦袋上,連道真或許沒事,我肯定要去見死去的二伯了。
連道真不聲不響的,突然躍起,也不見什麼大動作,仿若隨意的一拳打在小山上。只聽啪啪幾聲脆響,那山在撞來的半途便碎成無數塊,如雨點一般落在地上。
連道真也隨之落地,他皺着眉頭擋在我身前,沉聲說:「我和他們不是一起的。」
「放屁!」田松壓根不聽他說話,繼續掐法印要攻擊。
他旁邊的幾人也不甘落後,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掐起法印朝我們攻來。
雖說有兩三人只能呼風喚雨沒什麼傷害,可我和連道真一會濕身一會風乾,覺得自己好似臘腸一般。這種感覺,絕不好受,而田松他們的話語,更讓人感到無奈與恥辱。
連道真一腳踏在地上,踩滅了剛剛升起的火焰,他臉色鐵青,說:「你們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我!」
「山來!」田松嘴裏流血,面色猙獰的說:「你死了,我便信了!」
連道真突然唉了一聲,他一拳打碎那座小山,揮了揮手,青綠色的光芒閃過,要風雨盡數驅散。然後他不解釋,也不反擊,拉着我便走。
田松幾人跟在後面猛追,便追邊喊:「是連道真!殺了他!」
我見連道真一臉陰沉的模樣,說:「你不是說自己知道怎麼做嗎。怎麼到這時候,又下不去手了?」
連道真搖搖頭,只是嘆息,不肯回答。
我明白他的想法,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心慈手軟,可能只會讓自己受到更多的傷害。連道真帶着我,滿場轉了一圈,可是在田松幾人的呼喊下,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我們。無論我們跑到哪,沒過多久,便會被找到。
桃花源的人已經瘋了,有許多不再對敵,反而滿世界的尋我們要打殺。
我簡直對這些人無語,完全不明白他們的腦子裏,到底還有沒有是非曲直,真假好壞這個概念。
這件事由鄭秋原而起,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怎麼還把帳算到連道真頭上?
被越來越多的人圍攻,連道真從最初的憤怒,慢慢平靜下來。他的平靜,更像怒到了極點。臉色不再鐵青,情緒不再波動,可是,那拳為什麼越捏越緊?
我知道他氣的肺都要炸了,也知道他無法對桃花源的人下手,可是,我們還能怎麼辦?
終於,被人趕鴨子似的追了一圈,我們倆被徹底堵住了。
第六十二章桃花源記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