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很是淒涼的笑。
聲音很是清幽,「你就不怕我一不做二不休,將你殺了潛逃?」
李鳳娘哂笑,「你敢嗎?」
白玉瓊沉默了。
確實不敢。
殺了李鳳娘和韓胄,自己固然能逃出臨安,也能和相公女兒一家人逍遙活在大宋,但是相公這一輩子的心血,那個叫靖的教團組織,就要遭受官府的剿滅。
這是相公無法承受的事情。
沒了那個教團,相公的人生便失去了光彩。
這也是自己無法承受的後果。
良久,才緩緩伸出手,「送你一雙手又何妨。」
韓胄口瞪目呆。
來到這個院子,他就沒平靜過。
發生的事情簡直做夢都想不到。
李鳳娘苦笑,「我是個女人。」
意思說她不會親自斬了白玉瓊的雙手。
白玉瓊看向韓胄。
韓胄慌不迭揮手,「我是個讀書人。」
白玉瓊幽幽的嘆了口氣,嗆的一聲,先前並沒有見她身邊有長劍,可此刻卻倏然間長劍在握,冷冷的盯着李鳳娘,「記住你承諾的事情。」
李鳳娘笑了。
「放心,只要你自斷雙手,我不會追究你,更不會去找建康那個富賈家的小姐白曉綰,當然,你相公的教團也依然是官府認可的正式組織。」
白玉瓊閉眼。
寒光炸起。
倏然兩片血花,驚艷了春光。
鏘!
長劍墜地。
連同墜落的,還有兩隻齊腕斷落的手掌……
白玉瓊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滿臉大汗,身軀搖搖欲倒。
李鳳娘輕輕拍了拍手。
院門外走進三人。
一人是面無表情的李承祖,捧了個盒子,將那兩隻斷手小心翼翼的放進盒子裏。
兩人是醫官,迅速上前為白玉瓊處理傷口。
李鳳娘面無表情,丟下一句話,「今後別讓我在臨安看見你,甚至於整個大宋,也別讓我看見你……」說完背負雙手轉身離開。
李承祖捧着盒子,亦步亦趨。
韓胄看了一眼李鳳娘,又看了看面色慘白的影子,喟嘆了一句,「都是命啊……」
離開了院子。
半個時辰後,王府後院的後院,空無一人。
地上只留下一攤鮮血。
……
……
臨安北城門外十里的送別亭。
有人站在柳樹下。
高大魁梧,面如黑炭,宛若一座黑塔。
李巨鹿!
此刻他安靜的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遠處行來一輛馬車。
李巨鹿咳嗽了一聲,身影鵲起,落在馬車前,攔住去路。
駕車的馬夫嚇了一跳,「光天化日之下,你想作甚?」
李巨鹿卻沒理他,盯着馬車內,「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出來一見罷,我家小官人知道你要離開臨安了,有封信給你。」
車簾被攏開,已經化妝成一個老嫗的白玉瓊看着李巨鹿,沉默了一陣,「不要……」
李巨鹿愣了下,「你都不知道內容」
「我知道。」
李巨鹿怔住。
白玉瓊繼續道:「轉告你家小官人,今日之事,緣起極早,我不會怨他,也不會告訴我相公是他的手筆導致我斷臂,但是……」
頓了一頓,白玉瓊繼續道:「那件事我不會去觸碰。」
李巨鹿無語,「說的好像我家小官人怕你相公一般,話說,你相公是誰?」
白玉瓊笑了笑,「你知道不好,你家小官人知道了也不好,所以還是不知道的好。」
李巨鹿苦笑,「但你就這麼走了,我怎麼給我家小官人交代?」
白玉瓊雲淡風輕無所畏懼,「如果你擔心無法交代,可以提着我的頭去,現在的我,斷然不是你對手。」
李巨鹿無語,「我殺了你又何用。」
「那就請讓開。」
「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