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梧看似瀟灑風|流,其實心裏苦不堪言。
救辛棄疾不難,救耶律彌勒也不難,只要大宋有士子大儒發聲,耶律彌勒就不會死,但難的是要將她留在建康,這就不是一般難的。
估摸着此刻大宋朝堂上那些人,尤其是禮部的人都在想着靠耶律彌勒在和談上撈點好處呢。
而自己和耶律彌勒的事情,現在根本看不出來是好是壞,所以李鳳梧才會叮囑耶律彌勒不要承認和自己有男女之情。
一切計劃,都要等鄧王趙愭到了建康之後再作定奪。
但此時偏偏自家後院要起火,做人難啊,尤其是做男人難啊,齊人之福不是那麼好享的,得到和付出往往是正比的。
當務之急,是如何知曉與淺墨,讓她不會生氣。
來到桂影院,卻見淺墨和文淑臻都在門口大樹下納涼,清涼夏日,穿着都極其清爽,這便顯得極有對比性:文淑臻酥|胸半露真是個悚目驚心,文淺墨卻只是星星之火的趨勢。
聽得腳步聲,文家兩女側首看來,見是李家小官人,便同時起身福了一福,文淑臻笑道:「小官人怎的有空來桂影院?」
李鳳梧跑過去,自來熟的坐下,「打算來和泰山喝點小酒感悟一番人生。」
文淑臻便忍俊不禁的笑,文淺墨卻有些羞赧。
知羞不知羞啊……
說得一會閒話,便真有奴僕送來了涼茶,「小官人,這是你要的涼茶。」
李鳳梧先為文淺墨倒上一盞,又為文淑臻倒上一盞,這才自己倒一盞一口牛飲掉,「這才酣暢嘛。」
涼茶去火。
文淑臻見李鳳梧有些心不在焉,幾次欲言又止,便知曉他有什麼隱秘事要說與小妹聽,本想監督着倆人,此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桂影院。
小官人明理,且光天化日之下,自己也不用擔心,這不還有護院奴僕在遠處納涼嘛。
見長姐離開,文淺墨便低首羞問道:「李家官人是有什麼事嗎?」
你如坐針氈的表情可瞞不過人呢。
李鳳梧沉吟一剎,輕聲說道:「淺墨,你可知曉近期辛青兕和海陵王柔妃耶律彌勒一事?」
文淺墨訝然點頭,李家官人和自己說這些作甚,自己一個深閨女子,就算知悉這等事情,貌似也沒什麼意義的呀。
李鳳梧輕輕說道:「其實耶律彌勒早在李府殺仆案後,就被我收留在李府西院,具體情況是這樣的,我說與你聽罷……」
聽得具體過程,文淺墨很是吃驚,「哎呀呀,那郭大官人好大的膽子呢。」
李鳳梧自嘲的笑笑,「我膽子也不小啊……」
膽子小了敢和耶律彌勒上床?
文淺墨捂嘴淺笑,「這等事李家官人說與我知,是還有隱情麼?」
好歹也是書香家世,又不似李鳳梧之前的愚鈍,聽前言便知還有後語,李家官人斷然不會無的放矢。
李鳳梧猶豫了片刻,才道:「這次事關重大,尤其是關係着金國顏面,若是不出意外,耶律彌勒大概是會被作為和談籌碼送返金國,等待她的估計是淪為金主完顏雍的玩物,一輩子被鎖在深宮裏,見不得天日,最後淒涼死去。」
文淺墨啊的一聲,「那可怎生是好?」
李鳳梧盯着文淺墨,「所以我想救她,將她留在建康。」
文淺墨怔了下,旋即心裏大亂,低首沉默着不語,只是用力的用手指絞着裙擺,一時間院子裏安靜到了極點,院內幾棵柳樹上的蟬鳴越發顯得院裏的安靜。
李鳳梧惴惴不安,擔心的望着文淺墨。
也不知過了多久,文淺墨才輕輕抬起頭,聲音里頗有些女子幽怨,「她和喚兒姐姐一樣吧?」
李鳳梧愣了下,旋即遲凝而沉重的點頭。
文淺墨眼裏閃過一絲苦澀,「小妹有些累了,李家小官人還是請回吧。」
哎喲我去,淺墨下逐客令了。
是李家小官人而不是李家官人,這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啊。
李鳳梧心裏一沉,這可棘手了,喚兒能接受朱喚兒,卻為何不接受耶律彌勒?
正欲再說什麼,卻見文淺墨已起身走回了閨房,留下自己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