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時分,李鳳梧便在書房裏讀書練字。
累了讓帝王妃子耶律彌勒捶肩揉腿,乏了讓秦淮八艷出水白蓮朱喚兒唱唱小曲兒,日子好不寫意快活,晚上睡前還到朱喚兒門前打秋風,說什麼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一起探討一番人生理想,吃了閉門羹後懷着僥倖心理又去敲夜裏彌勒的房門,在耶律彌勒說了句「我開門你可敢進來?都盧也曾這般」後嚇得屁滾尿流只得回房去墜入憂傷的春夢中,這讓耶律彌勒笑了一夜。
哈密都盧就是看到耶律彌勒洗澡,後被其母趕走,再後就莫名其妙死了,李鳳梧可不想重蹈覆轍。
第二日吃過午飯,李鳳梧和李伯一起,找到宗平,前往新開的都督府。
為方便辦公諸事,新開都督府毗鄰建康府治,門前門禁森嚴,一水衣鮮亮麗的衛兵按劍執刀,端的是威勢無邊。
如今張浚坐鎮建康,原本是在主和派授意下知建康府事的朱文修壓力重重,別看張浚年老昏聵,可終究是官家看重的樞相,積威正盛,自己區區一個五品中散大夫、建康知府根本沒法抗衡,再者自己雖然也認為應先富國強兵,但此時北伐之勢已水落石出,也不敢拖後腿讓本就勝算不大的北伐徹底失敗。
朱文修也清楚,自己知建康府的日子不長了,估計北伐過後就要另居他職,因此將重心放在了仕途之上,着手走動重回臨安。
地方政績是極其重要的參考,在這種情況下,朱文修大體上還是配合張浚,在建康府進行着北伐的戰事戰備,若是北伐期間自己政績不錯,未嘗不能高升回臨安。
此消彼長,樞相張浚如今便是建康府說一不二的人物,不僅在建康,整個江南東路、淮南西路、淮南東路,這三大路中以他馬首是瞻。
投了名刺,都督府門子早知道樞相和建康李家的關係,因此很快通報,不時便傳來張浚的命令,讓李鳳梧等人進了都督府。
張浚大馬金刀的坐在闊氣的辦公桌前,正式場合下一朝樞相的威勢睥露無遺,李鳳梧倒感覺尋常,畢竟是叔公,宗平則感覺無力巨大,這可是一朝樞相啊。
當今大宋朝,除了官家和太上皇,眼前這位老人便是權勢位居前三的通天人物。
和李鳳梧招呼過,看清楚宗平後,張浚明顯有剎那的凝滯,不是驚詫於宗平的美貌,而是總覺得眼前這美貌少年的眉宇間似乎有些熟悉。
李鳳梧本就是來求張浚的,因此並不打算走那些過場,開門見山的說道:「張相公操持三路軍政大事,百忙之中抽空接見晚生兩人,甚是感激,不敢耽誤相公時間,今日前來都督府,實為相公舉薦一位將才。」
張浚驚詫莫名,那日下午和李鳳梧面談過後,對侄女張約素這便宜兒子很有好感,覺得此子是辦大事的人,這次怎的如此不合禮制,你區區一個府學生員向大宋樞相舉薦將才,這要是傳出去恐怕要笑掉大牙了,於情於理這都不是一個處事成熟的人能做出來的。
不過畢竟侄女的兒子,張浚還是按捺住心中不悅,哦了一聲,「是這位小哥?」
宗平立即起身,恭謹行禮,「晚生宗平,見過樞相公。」
張浚眉毛一挑,心裏隱隱然抓到什麼,面上卻不動聲色,問道:「見你眉宇和一位古人頗有相似之處,你祖上可和那位忠簡公有淵源?」
宗平躬身黯然回道:「忠簡公正是不才族上曾祖。」
宗澤的曾孫!
張浚大驚動容,再也坐不住,忍不住起身問道:「此言當真?」
宗平從懷裏掏出一本族譜,遞給張浚,「請樞相過目,此為我宗氏族譜,弄不得虛假。」
張浚仔細看過之後,良久才嘆道:「忠簡公一生青血恢復江山,三呼過河令英雄落淚,實為我大宋遺憾,想不到竟有後人尚存,聽鳳梧意思,你是想從軍?」
宗平傲然挺胸,慷慨陳言:「曾祖志存山河,我等後人不孝,不敢忘曾祖遺志,奈何奸相當道報國無門,如今官家登大寶意圖恢復河山,有張相公扛鼎江南東路、淮南兩路,北伐之勢如破紙而出,不才亦願為此灑得一身血,願做大宋兵鋒之尖刀,得曾祖瞑目!」
奸相自然是指已死的秦檜。
張浚撫須長笑,「好好好,忠簡公後繼有人,不過你無功名亦無軍
第六十九章 大宋之刀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