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軍中的喜慶氣氛很快漫延到了各個角落,甚至就連各處戰場上負責守夜的哨兵也開始載歌載舞,以慶祝日軍所取得的決定性的勝利。
在九江,或許只有板垣征四郎和上野龜甫是清醒的。
儘管已經是深夜,可是上野龜甫卻猶不放心,親自帶着衛兵來到城內視察日軍陣地,上野龜甫覺得板垣司令官的話說的非常正確,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疏忽大意,因為這種時候往往是日軍最鬆懈的,而國民軍卻很有可能會因為絕望而困獸猶鬥。
一方是疏忽大意,一方卻是困獸猶鬥,那麼結果就很難預料了。
結果,當上野龜甫巡視到了城東戰場的一處陣地時,卻發現幾個哨兵居然聚在一起,在唱着櫻花。
櫻花啊,櫻花啊。
陽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無際櫻花喲。
花如雲海似彩霞,
芬芳無比美如畫。
快來吧,快來吧。
快來看櫻花。
幾個哨兵一邊唱,一邊還手舞足蹈的伴舞。
上野龜甫看到這一幕,立刻鼻子都氣歪了。
「八嘎,你們幹什麼呢?」上野龜甫大吼一聲,幾個哨兵回頭一看,見是參謀長閣下親自前來巡夜,頓時噤若寒蟬。
幾個哨兵收腳立正,站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上野龜甫卻大步走上前,走到帶隊的軍曹面前,劈頭蓋臉扇了十幾個耳光,直把那個軍曹打成豬頭,猶自余怒未消,又讓身後隨行的勤務兵把負責城東戰場的步兵第五十五聯隊的聯隊長飯田陽樹給叫了過來。
飯田陽樹都已經睡下了,是被他的副聯隊長島田俊從睡夢中搖醒的。
飯田陽樹睡眼惺忪的趕過來,卻只見上野龜甫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裏。
「參謀長!」飯田陽樹心下一個激泠,趕緊上前兩步挺身立正,頓首致意。
上野龜甫陰惻惻的瞪着飯田陽樹,冷然問道:「飯田桑,入夜之前我是怎麼說的?」
「哈依!」上野龜甫立刻頓首答道,「入夜之前,參謀長曾下令,各部務必加強戒備,絕對不可以給川軍七九九團任何可趁之機。」
上野龜甫指了指剛才唱歌跳舞的那幾個哨兵說:「你們步兵第五十五聯隊,難道就是這樣加強戒備的?如果川軍第七九九團此時突然發起突圍之戰,你們步兵第五十五聯隊能夠及時做出反應嗎?唵,你們能及時反應嗎?」
「哈依。」飯田陽樹並沒有辯解,只是頓首認錯。
不過在內心裏,飯田陽樹卻頗不以為然,眼下川軍第七九九團已經被壓縮在了城北,覆滅只在旦夕,要想突圍又談何容易?更何況,步兵第五十五聯隊的防線總共有前後三重,這裏不過是最外圍的第三重防線而已,用得着如臨大敵嗎?
再說了,皇軍打了這麼大勝仗,還不許勇士們慶祝?
上野龜甫卻也沒跟飯田陽樹解釋的意思,直接說道:「立刻傳令下去,各大街小巷,各個街口要道,一律按最高標準加強警戒力度,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每一條大街都要派出巡邏隊不間斷的巡邏……」
說到這,上野龜甫忽然頓住了。
因為上野龜甫隱隱聽到了一聲悶響,然後就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微微晃動。
「怎麼回事?地震了嗎?」作為一個日本人,上野龜甫對於地震並不陌生,因為日本每年都會發生大小上百次地震,可是自從去年十一月底,踏上中國戰場以來,他卻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地震了,中國不是不會地震麼?
上野龜甫的困惑也就一霎那的念頭,下一刻,腳下地面的晃動便陡然加劇,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腳下鋪了青石板的地面,瞬間開始龜裂,然後迅速拱起,再向外翻開,然後翻起的青石板、泥土塊還有污穢什麼的,轟的綻放開來。
這不是地震,而是工兵爆破!上野龜甫只來得及轉了個念頭,頭部就挨了向上翻起的青石板的重重一擊,當場昏死過去。
站在上野龜甫的飯田陽樹以及十幾個勤務兵、哨兵也沒能好到哪裏去,瞬間就被劇烈的衝擊波掀翻在地。
這只是城東,距離爆炸中心足足有好幾百米!
處在爆炸中心的城東跟城南的結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