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天,胡太醫再度被王爺請來園子為冰凝複診。對於這個複診王爺格外重視,特意騰出時間留在園子裏親自聽診。
一切全都遵循前例,臥床前架起屏風,王爺坐鎮屏風左側,既便於注視整個兒診治過程又可以與胡太醫及時交流診治情況。待拆下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厚厚白綢布,仔細診治一番之後,胡太醫左看右按,又是曲腿又是彎腳,前前後後折騰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這才停了下來,隨即開口對王爺說道:「啟稟王爺,側福晉的腕骨長得還算好,將來應該不會有大礙。」
一聽是如此保守的回稟,王爺當即火冒三丈:「什麼叫『應該不會有大礙』?本王不是要一個沒有大礙,而是要一個完全沒有半丁點兒損傷的腳。」
「是,是,您的意思,微臣自是明白,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您也知道,側福晉剛剛斷骨重接,正是養傷期間,所以說,半丁點兒都不能動,必須好好臥床歇息……」
「聽到沒有!」
王爺一聽胡太醫叮囑「半丁點兒都不能動,必須好好臥床歇息」之後,根本沒容胡太醫將話說完,當即就將頭轉向了屏風內側的冰凝,問她「聽到沒有」,目光中滿是責備的神情。
當着外臣的面被王爺一番責問,雖然隔着屏風,對方見不到她,可是冰凝仍是覺得面子上掛不住,當即臉色憋得通紅,半天沒有說一個字。
那胡太醫也是精明之人,雖然不了解這兩個主子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兒,也見不到冰凝的面,但是從王爺的語氣和神情上來看,定是因為養傷的事情起了紛爭。兩個主子鬧意見,他這個外臣夾在中間難做人,於是胡太醫趕快打圓場道:「啟稟王爺,微臣還有話說呢。」
王爺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於是趕快將臉又轉回到胡太醫這邊說道:「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側福晉已經有一個來月的時間沒有下地行走,這腿如果功夫長了不活動的話,肌肉就會一點點地萎縮,腿將來會越來越細,直至無法行走……」
「你,你當初怎麼沒有早說?那有什麼法子可以……」
「還能有什麼法子,天天活動腿腳筋骨唄……」
這一回還不待胡太醫來得及回話,冰凝率先替他回復了王爺。王爺一門心思都在冰凝的腿傷上,哪裏料到她這麼「記仇」,竟然在這裏等着他呢,一句話噎得他半天沒能順下這口氣。可是當着外臣的面,王爺也不好跟冰凝發作,這心裏頭又堵得難受,只得是將一肚子的怨氣全都撒到了胡太醫的頭上。
「爺問你呢,有什麼法子?現在腳不讓動,腿又必須活動,到底要怎麼辦?」
胡太醫早就感覺到了這屋子中的氣氛不對勁兒,剛剛聞聽這兩個主子的言來語去,側福晉明顯是話裏有話,而王爺則顯然是漸處下風,生怕這戰火稀里糊塗地燃到自己的頭上,於是趕快再度開口圓場道:「請爺稍安勿急,若說這法子倒是有,只要每日裏做到至少按摩三遍,用手去活動腿,應該就沒有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