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載……」
此起彼伏而不絕以耳的異域腔調口號,蕩漾在洛都城中,各這場混沌不明的亂戰之勢,又增加了些許微不足道的變化。
作為巷戰專屬的第一敢戰隊,第八大隊都尉兼倭兵頭領黑島仁,也仿佛回到了早年赤膊光腳揮舞着打刀,與鄰近山頭的城(寨)主,進行頻繁械鬥火併的日子,
又仿若是身處故國,分據平成京與山城京的兩大朝廷之間,南北合戰的河源崎之原上,眾多身穿胴丸高舉竹槍相互拍擊衝撞的場景。
只是現在,他們都換下了華而不實的竹甲和漆麵皮鎧,穿上統一制式的齊膝泡釘甲或是半身鑲鐵甲,揮舞着精鐵短矛和彎刃狹刀,充當着某種武裝偵察的前哨兼炮灰的角色。
三五成群的掠過那些廢墟中的街巷,與那些層出不窮的敵人,廝殺成一團,如果敵勢較大,則會吹號呼喚來後援,用白兵火器一舉擊潰之。
洛都北郭經過反覆兵火和攻戰,而造就的複雜地形和寬窄不已的曲折空間,倒成了這些身材短小的倭人,如魚得水的活躍舞台了。
他們可以輕易的向猴子一般攀越過,那些常人不便通行的重重障礙,甚至可以蜷縮着身子,穿過較大的廢墟間隙
然後藉助殘垣斷牆的掩護,偵查和發覺那些掩藏其後的危險和埋伏,或是悄無聲息的掩進,暴起將刀劍戳刺在那些,猝不及防的敵兵下身和腿腳上,仗着圍攻多個優勢,剁翻捅殺當場。
雖然遠看就是極為宏偉,但是真正進了這座大都會之後,輔軍大隊裏的大多數倭人,還是不免為之嘆為觀止,哪怕是縱橫長街大道兩側,滿地的廢墟和殘垣,也充滿了某種令人膜拜的魅力和魔性,
讓這些來自偏遠島國的泥腿子們,各種手足無措而充滿了某種自慚與羞愧,戰戰兢兢的失神上好半天,才在劈頭蓋腦的皮鞭和棍棒吃痛之下,重新恢復到某種條件反射式的殘酷和冷靜的服從中去。
然後又迅速將憧憬和期望,化作了狂熱的作戰慾念和熱忱,因為他們似乎發現自己,也是殘餘攻陷和佔領這座地上神京的其中一員了,這是何等的榮耀與功業啊。
而對我來說,這卻是各意外之喜,相比那些被苦寒的天氣和低溫折磨,而各種束手束腳的大多數南方士兵,這些來自故倭國九州太宰府北部的倭人,在經過了最初入冬後的非戰鬥損失和傷亡之後,卻是比大多數人更快適應了這北地的嚴酷氣候和低溫環境。
然後在戰場中表現出某種出人意表的活躍和戰鬥力來。只要能夠及時提供相應的資源和補充,他們甚至敢於對當面的優勢之敵,主動發起反攻而屢有斬獲。
用黑島仁拜見時的原話說,他們大多數人的家鄉,本來就是苦寒貧瘠之地,為了爭奪那點有限的產出,以村寨為單位的大大小小的豪族,日常就爭鬥不休,因此到了每歲的冬日都要死掉不少人。
而這一次應募出征海外,能夠在這麼一座大城市裏,衣食足給的作戰,簡直就是一種天大的享福了。
與此同時,
權設副都統制,前沿都指揮梁彥深,也得到了某種消息,帶着僅存的親兵,從藏身的據點裏重新站了出來,打出自己的旗號,林林總總的也收攏了上千名殘卒,開始向着上東門方向小心翼翼的行進着。
他是南朝大梁的國族出身,南朝的梁氏分為兩大支系,以南海幕府一脈為國族,南歸的正定帝一脈為宗室,置宗正寺以分別管理和供養之,而梁彥深的祖上,就源自四大公室之一的澄海公一脈。
因此,他方得以在弱冠之年,就蔭補入殿前五軍之一充事御前諸班,而立之年又轉敘拱衛十二軍,以中郎職專掌左領軍衛事,待北伐發起後又格外加統制官,得以專領一軍隨大隊征伐數千里。
也正是因為這個國族的身份,雖然他一貫以來的資歷乏善可陳而少有建樹,但依舊力壓數位資深之輩,被王嵩指名取代邊軍色彩濃重的王貴,保舉為最新一任的前沿都指揮。又在都統制王嵩遇敵失蹤之後,迫不及待的自號為副都統制,自命為新一任的接替者。
雖然他這個職分來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但以他原本的身份,無疑還是這城中職階最高的一位了。之前為了自身的安全,而不得不改頭換面潛
第四百四十三章 天傾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