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州巨野縣,
「去徐州……」
在休整期間的最後一次軍議上,我一錘定音道
「只有去徐州,才能取得我們所需的更多輜重和補給……」
這是我能夠給出的最重要的理由。畢竟,我麾下追隨的隊伍,已經壯大到了相當的規模,每日的消耗也是與時劇增。
而冬天剩下的時光還很漫長,若不能找到新的補充來源,行壯士斷腕之事只是遲早。而我,自然要儘量避免走到這一步,
「只要徐州還沒有陷沒的話,……」
我對着他們如是總結道
「那就值得我們博上這一把……」
當然,如果我在我重新調集軍隊,重整攻勢方向的期間,徐州城就已經限摩的話,那我也只有想辦法南下突破了
很可能最後得以保全下來的,就是我的部分核心部隊而已。
因此,這雖然是一個概率和判斷上的問題,卻牽涉到這數萬人馬的存亡安危所系,全在我一念之間而已。
當然了,還有一個私下比較神神叨叨的理由,就是在某種無形的大手作用下,讓宋江等人都相繼聚攏在我麾下,也像是某種冥冥之中的提示着,我需要去梁山一趟的無形徵兆。
而在數百里外的徐州城,帥司所在的牙城,已經變成了某種小規模的內訌戰場。
被團團簇擁在親兵之中,的行營護軍統領,兼徐州權留守崔邦弼,卻正在捂着小腹上淡開的血團,看着對面盤踞在藉口和建築之中,明顯雜亂無章的武裝,不由慘白的苦笑了一下。
所謂的堅城據要,都是最先從內部被攻破的,古人誠不欺我,他小腹上的傷口,就是這些曾經的自己人給留下來
若不是那些哨位,按照操條的規定及時發現不對,在被殺死之前發出了警訊,只怕連他也要栽在了這裏。只可惜了為了掩護他脫離,而留在府衙里的那些,從殿前班一路跟隨他過來的老部曲了。
他們既沒有因為害怕戰地凶危的風險,而在廣府成軍時臨陣退縮,也未曾被敵軍的刀槍箭矢奪去性命,現在卻倒在了來自背後的襲擊下。
雖然事先得到警訊,先行在城牆上採取了某種應對措施,但是還是不防這次在內城之中,給出了意外,
這一次,卻是徐州內城的部分居民,與那些淮上徵發來的輔助人員,居然勾結在一起發難,他們直接就近搶奪了武庫,只是為了城外那些塞外藩軍所許下的條件,
原本想開門作為呼應,被及時識破挫敗之後,卻又同時在內城襲擊了中軍所在駐地,乘亂佔據了附近這些倉房和署衙,而試圖以此為條件,將這些南軍將士,給逼迫退讓出城去。
但這怎麼可能呢,這是關係到他們這城中萬餘孤旅殘師,生死存亡的根本大事。
這些已經利慾薰心,明顯昏了頭之輩,又怎麼會明白,來自敵營的所謂承諾和交換,也是要靠具體實力和擁有的資源做籌碼,才可能有所實現的基礎啊。
相對於一隻百戰之後的浴血孤師,與一群倉促聚合武裝起來的烏合之眾談條件,完全是兩回事啊。就算是賣身投靠也賣不出個好價錢來,更別想能夠得到對方的重視。
不過,城外那些敵虜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僅僅用了停戰休整的短暫一天,就輕易的讓這座城中陷入某種內訌和混亂。
就算時候付出了足夠代價,被強行鎮壓和平定下來,但在短時之內人心上的分裂,是不可再彌合的,只能在嚴厲的警惕與高壓下驅使,再也沒法像之前那些同仇敵愾的行事了。
原本就是非脆弱的臨時聯合的根基,再也不復存在的土壤了。僅僅就是一個停戰期間內外呼應的計策而已。
而在遠處的城牆上,馮浪所部的人馬,也到了某種生死存亡的關鍵處」放……「
馮浪幾乎是紅着眼睛,對着城牆下怒吼道,在他身邊頓時齊舉起許多的長短銃子,
噼里啪啦排射而出的彈丸,已經稀疏了許多,但是在根本不用瞄準的足夠距離內,還是迅速貫穿着幾乎是擁擠在一起的血肉,奪走大片的性命。
只是這些成片的傷亡,對於那些如決堤之水,狂涌而入的藩兵、胡馬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