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奔涌,浪花拍卷當中。
前軍團副劉厚,努力忍受着起伏顛簸的不適和眩暈感,搖搖晃晃的調下大划子,而迫不及待的踩在了潮濕粗糲的碎石灘上,那種站在陸地的安全感,讓他很是噓了一口氣
因為之前運過馬的緣故,這些臨時調用起來運送他們的海船,艙內的氣味可不怎麼好受的。
因此,有些原本就不習坐船的軍士,更是在船上吐得昏天黑地的,幾乎是身如篩糠、面色蒼白的相互攙扶着,才能又起來爬下划子來。
掏出扁壺喝一口辛辣甜膩的薑糖汁之後,他總算好過了一些而重新振奮起來,大聲叫喊着。
「不要停下休息……」
「加快速度……」
「先把馬卸下再說……」
「敵人隨時可能出現的……」
「只有走出這裏,才可以說是安全和修整……」
於是那些精神狀況稍好的老兵和士官們,開始逐一幫助和催促着那些先行上岸的士卒重新起身,在劉厚的領頭下站到了海水之中,為後續船渡而來的物資和人員,盡力提供協力和幫助。
這時候,海面突然穿了一陣驚呼聲,卻是一隻划子上的數名兵士,在顛簸和搖晃中驟然失去平衡,而斜斜的跌落進海水之中。
「該死……」
劉厚忍不住急切的罵道,出陣還沒遇敵就出現了傷亡,這可真是晦氣啊。
這時候海面上就像是閃過了一線魚肚白,卻是一個在沉浮起伏的海濤之中,矯健如魚躍的人影。
只見他三下五除二的飛劃到翻覆處,然後又飛快的挾帶着落水掙扎的人員,蹭的幾下就傳到了近岸上,然後又返身幾個來回,就將洛水的兵士一一送到了岸上。
期間獲救之人最多嗆了幾口水而已,
「多謝援手……」
隨後劉厚真心的感謝到。
「這位兄弟真是好水性……」
「團副過獎了……」
那赤着膀子露齒一笑,然後有跳回到海中去,沒幾下就出現了
「小的張順,添為水擊隊頭,不過是尋常本分爾……」
劉厚心中頓時瞭然,顯然這位卻是隨船海兵隊中新近成立未久的,專門負責海中打撈、搜救和搏殺的水擊健兒,
這個意外出現的小插曲,顯然並沒能因為後續的行動和部署。
這處亂石灘位於遼西沿海一個凸出的小半島北端邊沿上,算是那些快船偵查之後,臨時選中的綜合條件最好的一處登陸點了,
因為這片峽灣里的海潮湧流相對平緩的多,碎石灘上正好有足夠大的展開空間,與岸上銜接的部分被大量繁密的植被所覆蓋,但已經被清理出一條可以牽馬行走的乾燥小徑,
這樣沿着有些崎嶇盤旋的海邊通道,可以直接抵達相對平坦的陸地上。
因此,小半天之後他們成群結隊的身影,就陸陸續續消失在海岸線內的曠野之中。
而作為這隻臨時拼湊出來騎兵的帶隊將官,劉厚已經等待這個機會太久了,
他本事廣府賽馬行會下的,一名普通騎手出身,因為賭輸了債築高台,而改名換姓投入軍中避禍。
然後以馬術出眾,而得以積功在東南行司雄勝軍旗下,當任了一名斥候隊長。在北伐中與本部失散後,與那些散失的散兵游勇一般,為被遭遇的御營左軍所收攏。
這才得以安生下來,並且做到了團副校尉銜,得以繼續在前軍所屬的斥候序列里效力。但相比神出鬼沒輕騎偵巡,連獵殺敵人探子機會都沒有的斥候,他內心裏更希望能夠做一名親自帶隊衝鋒陷陣的騎兵官,
因此,他在獵騎營增擴為三營之後,就毅然主動要求加入期間,而成為專門訓練和提供騎兵兵員的第三營備將之一;只是這些年來,因為資歷和出身背景上的局限,無法與很早就追隨羅帥麾下的老部屬們相提並論,而一直缺乏表現和競功的機會。楸/p>
因此,格外珍惜和在意這個獨自領隊執行任務的機會,雖然同樣具有莫大的風險和難以預料的情況。
但只要能夠因此入得羅帥的眼界,那就意味着更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