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西盤州,青山如黛,
盤州都監姚平仲帶着一眾部伍,也汗發如雨的跋涉在山石嶙峋之間。只是手腳都被刮搽的血痕累累的,但是沒有一個人叫苦或是抱怨。
就在不久之前,最後一股與薛氏有關的殘餘,相互攙扶着走出了山中,向當地留守的姚平仲投降,然後又被渡海送到了滄州去異地安置。
也正是這些出奔的骨瘦如柴和衣衫襤褸的人們,及其所帶來的消息和善終的境況,才讓姚平仲最終下定了進山圍剿的決心。
這些薛氏的舊日部屬,卻是與那些營州軍的殘餘力量,疑問生計日艱的緣故而逐漸的分道揚鑣,最終在積累矛盾激化的火拼當中,被奪取了存身的幾個隱秘偏僻的山村和寨子。
這樣,姚平仲就有了一批相對熟悉山中情形的帶路黨了。而讓他下定覺得另一個理由,則是那批新近抵達遼西境內不久的閩兵,已經三千多名閩地的移民。
要知道,閩兵長於山地活動而尤善在狹促崎嶇之地,做小隊突擊和結團廝殺之舉。而且這批移民也大多數出身礦工或是獵戶之家,素來以彪悍聞名。
他們為了能夠在淮東的治下,獲得相應立足和安身之所,可謂是最急於表現和有所作為的一個群體了。
因此稍加訓練就可以用來組成半脫產的屯圍巡防隊,而將地方上解放出更多的機動兵力來。
雖然他手下主要是都是二線序列的防戍部隊,但是他還是想辦法集中了大部分的火器,而讓這隻新組建的部伍,能過做到人手一隻火銃搭配近身格鬥的刀劍,部分人還在身後背上一面輕便的圓盾;
再配以五門用馬馱載或是兩人就可以抬架起來的散射小炮,若干********包和火油罐,就是他這次入山圍剿部隊的主要火力和陣容了。
但是隨着愈發深入的蹤跡,山中的崎嶇難行和頻頻出現的意外狀況,還是多少超出他們的預期和想像,反倒是那些閩兵顯得更加適應也更能堅忍的多。
楸雖然在曠野上做陣戰演練之時,他們並沒有太大的優勢,甚至有些後勁不足和怯陣,但是到了這種多山丘陵的複雜地形當中,就顯露出如魚得水的另一面來了。
只見作為先頭和外圍警哨的他們,一轉眼就消失在繁密山林之間而無影無蹤,僅僅靠着模仿的鳥叫,來保持相互間最簡單的聯繫和傳達消息。
不久之後,負責帶路的嚮導,就開始表示已經極為接近目的地了,然後就是利用最後一點山間的空地和停留的間歇,休整準備戰鬥一應事宜。
半響之後,
山石錯亂而林木遮掩之間,幾名低伏的蜷縮在坑洞裏暗哨,幾乎是接二連三被摸上去的斥候,給割了脖子或是從背後刺穿……
但是在最後還是出了個岔子,一處灌叢中驟然傳出些許嘈雜聲,然後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形突然跳了出來,跌跌撞撞的向後逃去。
好在姚平仲也並非是沒有後手和對策,在那個漏網之魚發出幾個急促的音節而沖入石頭縫隙之前,用輕便的弓弩射中了後背,然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亂石之中。
片刻之後,臉色有些不虞的斥候們找到了他的屍體,卻是中了閩地特色的藥箭,臉色發黑七竅流血已經撲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後越過了這從亂石堆之後,姚平仲終於見到了此行的目標,一個數道曲折山溝連接而成的隱秘谷地上,高低起伏的樹木之間之間,隱約可見陳舊斑駁的營帳和原木搭建的房舍,
山邊開墾出來的菜畦和零碎的坡田裏,也是發黃多於茵綠,而且除了零星放養的雞鴨之外,已經看不到任何稍大一些的牲畜了。
偶然出入的人影局勢蓬頭垢面而鬚髮拉渣,身上的穿戴也是破破爛爛的看不出笨的磨樣了,他們手裏拿着的是各色工具,僅有很少的刀兵;只是在他們舉手投足之間,尤見只有在軍伍之中,才能淫浸養成的日常章法和訓練有素。
這也讓姚平仲再次認了對方的身份和來歷,這些顯然是剛剛奪去了薛氏遺民的據點不久,而正在進行修繕工作的北軍殘餘。
只是接下來一個消息,就讓他的心情有些不好了;他這一路上拆掉炮架而費了老大氣力,損失了好幾匹馱馬,這才才弄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