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上突然灑下大蓬的花瓣和綢布綵帶,飄飄灑灑的落滿了一身
「歡迎回家……」
隨着齊齊的轟聲響起,原本清冷的堤岸碼頭,霎那間變得人聲鼎沸起來,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一下子冒出來許多人,手持各種器物,
在人群後面,還有樂班賣力的吹打彈唱起來,寫着我的官身和職事的旗牌,也高高的舉了起來,雖然有些打腫臉充胖子的味道,看起來頗為喧囂熱鬧。
笑顏如花的抱頭蹲羨慕更是離弦之箭般,當先衝出來裙擺搖曳,輕舞飛揚的一把撲挑進我的懷裏,驚的我忙不住伸手去接住。因為洗刷的香噴噴的小女孩兒,就像只樹袋熊一般,滿是眷戀的掛在我身上。
直到身後傳來幾聲咳嗽,才有些不甘不願的放開這種飛禽大咬的姿勢,然後將一個精心編制的花環,套在我脖子上,卻又緊緊挽住我的手。
家僕的領頭月姐,用帶葉的柚子枝,蘸了加了香精的清水,在我身上輕輕抽打幾下,口中還念念有詞的,無非是去邪祟,怯霉氣什麼的。
讓我有些哭笑不得,老子又不是剛放出來的,或是死裏逃生什麼的,不過她們口口聲聲說是上過戰場有凶煞之氣,怕衝撞了有妨礙云云,我也只好隨她去了,求個心安而已。
一群人這才簇擁上來,捧着盛着薄荷水的銀盆,和泡着藿香白蔻的琉璃杯,給我一一淨面漱口,用鎏金銀的球形掛籠,在我身邊熏了好幾圈龍腦香。
最後在我額頭和髮髻上抹以茱萸和鯨油、桅子花調製的膏油,才算是完成洗淨旅途勞頓和拂去塵埃的儀式,簇擁着我往回走去。
照例打着一支陽傘的謎樣生物,一身蘇紫蕾邊的花褶裙裝,緞帶結髮,環手抱胸,微微仰臉眯着眼睛,看着掛在我身上各種小兒女姿態的抱頭蹲,以及被被各種手段如法炮製的我,
不由在嘴角掛着一絲笑意,站在人群前列的最正中,卻十分自然的沒有人敢和她比肩,嬌小的身軀在一群成人的簇擁下,一副氣場十足的模樣,顯然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她已經進一步得到某種認可和尊崇,而另周旁之人將之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或者就有被奪權或是架空之虞的擔憂和隱患,權門藩家之中雀占鳩巢的權力爭鬥和勾心鬥角的圖謀,其實屢見不鮮。
但是我兩正好是唯一的例外,因為我們是這個紛亂世上,唯一兩個擁有共同的語言和志趣,來自同時空的背景經歷的夥伴,在將來漫長而遙遠人生之路中,我們也是相互無法取代也不可或缺的彼此。
儘管如此,我身邊的某些人,包括那位頗為衷心的老家臣蔡廖,都不止一次暗示過我,對於謎樣生物這種無條件的信任和賦予,是否要有所保留和其他擔憂的態度。然後因為我的堅持,以及謎樣生物表現出來與眾不同的特質和證明,然後他們又很快走向另一個極端,
比如,變成對我過人氣魄的讚嘆,或是暗中對於我待人眼光和處事手段,流露出的某種衷心欽佩,輕描淡寫的就用信任和支持,將一個出身名門,家世優越,的未來賢內助就這麼給套牢住了。令對方就這麼沒名沒分的倒貼過來,扮演起部分女主人的角色。然後是各種生米煮成熟飯的竄都,讓我啼笑皆非,卻又無可奈何的無從解釋和辯說。
不過有些東西,我兩似乎已經是心照不宣了吧,我看着謎樣生物的眼睛,她也看着我,許多東西蘊含其中,卻是盡在不言中。
而喜歡玩飛刀的那隻呆蘿阿萌也一身紗裙,用綢帶綁了個簡單的雙馬尾,亦步亦趨的像影子一樣跟在她身後,只是終日不離身,總在手中把玩的小刀,變成一隻精緻的零食袋子,如同倉鼠一般鼓起,不停蠕動的臉頰,多少破壞了她一臉淡然咄定的表情,看起來很有一種嚙齒類可愛的反差萌。
只是偶爾打量人群的眼角余光中,才讓人感受到某種犀利和危險的東西。因為她通常第一眼看人,習慣上不去看對方的臉和表情,而是盯着喉結頸下之類,似乎在尋找看起來比較適合下刀的要害,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像我家專屬的特殊代理人鄭艇,那個號稱見多識廣的人販子,就因此落下來心理陰影,每次見了她就像是貓見了老鼠一般,讓人懷疑他是否其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