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裏,不由得在心裏讚嘆地點了點頭,不愧是報紙主編,說點八卦都說得跟小說似的,還真吊人胃口。而最吊我胃口的,是這個什麼張宏竟然跟張盛的老爸有那麼深的淵源。所以,我接下來就聽得更加的聚精會神了。
「張宏今年六十四歲,從一個人的人生來講,從兩手空空混到今天黑白兩道通吃的地步,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但是就像趙先生所說的,這樣一個人了不得的人,偏偏無後。自從張放天反出去後,張宏就一直在為自己的事業物色繼承人。前前後後也秘密地選過不少人了,政界商界軍界,甚至於學術界,藝術界都選過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中選。張宏出道的時候,打打殺殺的日子沒少過,身上到處都是病根。他雖然只有六十多,但是身體已經不是那麼好了。如果他再不趁着身體還撐得住,趕緊選人的話,那麼他將來就算選上了,也沒有機會去培養和扶持。到時候,他苦心經營的一切說不定就要付之東流了。所以,按道理他應該很急才對。但是奇怪的是,自從今年年初開始,張宏卻反而再也沒有派人四處去找人了。一直到這個星期,我們的記者才無意中發現張宏突然出現在香港,至今沒有離境,而這段時間他即沒有跟任何人見面,也沒有任何商務行為。所以,我猜,他這次來香港並不是為了商務,而是為了選人。」
聽到他說得這麼神秘,就連方藏也忍不住問道:「聽你說得這麼真,那你應該知道,他這次要選的人是誰吧?」
這位報刊主編笑着搖了搖頭,「我們只知道他來了香港,至於他的行蹤卻是一點也不知道的。只是香港記者那麼多,他這麼大的人物,只要一出現,肯定會被發現。而他來了將近一個星期,卻始終一點消息也沒有,所以我才會這麼猜測。」
「哈,不愧是報刊主編,一點影子都還沒有的事情,聽你這麼一說,倒好像是真事一般,怪不得你們的報紙那麼好。」那位江北官員笑着指了指這位主編,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把你的這段猜測登出來呢?反正你們香港的法律那麼寬鬆,不管多沒影的事,只要加句據消息人士稱就行了。」
「如果是別人,你就不是聽到我在這裏跟你們講才知道這件事,而是在報紙上看到了。但是張宏,我們卻是不敢的,這種人我們報館還得罪不起。」報刊主編笑着搖手道。
這時候,我端起杯子笑道:「這麼說,我就預祝這裏的諸位早日中選了。」
我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方藏更是笑着說道,「哈哈,楚老弟,你最年輕,你最有希望。」
晚上約莫十點半左右的時候,飯局終於結束了。然後方藏就要拉大隊去夜總會,我因為有黃玄衣在,所以他們就沒有強拉我去。到這裏,我跟他們就分道揚鑣了。
從方藏的家中走出來之後,我一直在想這個報刊主編所說的事情,不是張宏找養子的事。而是張宏與張盛的父親,方天海,彭耀之間的關係。各種各樣的資料在我的腦子裏匯集成堆,但是卻完全難以形成條理性,我根本無法知道事實的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只是本能地覺得,事情似乎不是這位報刊主編所說的這麼簡單。
看到我一臉嚴肅,黃玄衣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我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隨口說道:「沒什麼,我在想我剛才有沒有哪裏說錯話。」
黃玄衣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坦白說,雖然我對你的能力一直有懷疑,但是你剛才的表現絕對稱得上錢先生給你的工資。」
我看她現在看我的眼神已經比起初緩和了許多,看來剛才在飯廳的良好表現,很大程度地抵消了她對我的惡感。
我於是沖她笑了笑,說道:「難得你誇我。」
這時候,黃玄衣突然又問道:「你猜,那個張宏所選的養子究竟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我搖了搖頭,笑道:「我只知道不會是我這樣的就對了。」
「那倒也不一定。張宏這個人既然能夠白手起家做出這麼大的事業,那肯定是個非常人。而你這個人做事也是稀奇古怪,無跡可循,也算的上是非常人。非常人做非常事。你們兩個非常人碰在一起,說不定張宏還就看上你了也不一定。」
「哈哈。」
第三節 張宏選養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