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轉折點,是兩千零六年十月三十一日,這一天剛好是烏蘭結束西京之行,返回通海的第二天。
這天我的手機響起的時候,正是下午四點多,我當時正在這邊露天禮堂幫忙佈置明天的迎新晚會的會場。我接起電話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於是便本能地覺得仿佛要發生什麼事。因為自從得到青龍戒以來,似乎每次接到陌生號碼來電,都會發生點什麼事情。
接起來一聽,原來是淑芬打來的電話,「天齊,你現在有時間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今天好像沒有約她上課吧?我於是問道:「今天似乎不是上課時間吧?」
「不是上課……」淑芬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是sukiya發生了點事情,她現在很難過,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我怎麼勸都沒有用,sukiya她在這邊也沒有什麼朋友。我能夠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現在過來一趟?」
聽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電話里不方便,你過來我跟你慢慢說吧。」
「哦,那你等我,我大概半個小時後到。」我說着,跟旁邊的人說了一聲,然後就攔了輛的士,前往的韓蓉所住的別墅。
一按別墅的門鈴,淑芬就趕緊把門打開,等我進到一樓大廳,就看到淑芬正坐在廳里等,我趕緊一步走上前去,問道,「怎麼回事?」
淑芬站起來,看着我,欲言又止,一副為難的模樣,看得我都急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淑芬被我逼得滿臉通紅,最後終於憋出一句,「原來胡南是個同性戀。」
我根本沒有做好任何思想準備,突然被這麼硬邦邦的一句砸過來,頓時有點發暈,「你……你說什麼?胡南是個同性戀?」
「對。」淑芬耷拉着的腦袋輕輕點了點,臉上寫滿了沮喪,仿佛同性戀的不是韓蓉的男朋友,而是她的男朋友。由此可見,她跟韓蓉確實情同姐妹。
「你等一下。」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在屋子裏轉着圈,「你讓我先把腦筋轉過來。」
淑芬在我身邊手足無措地說道:「我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這話是他親口跟我們說的。而且他還決定今年聖誕節,跟他那個德國男友在美國註冊結婚。」
「你先等一下,韓蓉跟胡南認識多久了?」
淑芬想了想,說道:「sukiya認識胡南的時候,是在英國,那時候他在英國學戲劇……差不多十三年了。」
我不敢相信地搖頭道:「十三年?你們認識他十三年,居然直到現在才知道他是個同性戀?夸不誇張了點啊?」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這十幾年來,每年他都會有幾個月突然不見蹤影,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也沒有任何人跟着他。每次他回來,都只說自己是出去採風,我們也沒有人懷疑過。直到現在我們才知道,原來那幾個月他都是出去跟他的男友過二人世界。」
我又反問道:「既然他是同性戀,那他為什麼要和韓蓉交往呢?」
「當年不是現在,我們這裏不是歐美,當初我們圈內對這些東西還是很忌諱的,要是被人家知道他的性取向,他在這行很難發展的。而且胡南的父親為人很古板,根本就接受不了這些東西。他想去拍電影都千方百計阻攔,更何況他是要去跟一個男人結婚呢?」
「ok,就算你說得全對,那為什麼胡南又會突然跑過來說他是同性戀呢?」
「現在胡南地位已經基本確立,行內對這種東西的接受度也比較高,最重要的是,他的男友已經無法再忍耐這種地下感情了,揚言再這麼下去就要跟他分手。胡南很愛他的男朋友,所以昨天晚上他已經跟他的父親攤牌了,今天他就是來跟sukiya攤牌的。」
聽到這裏,我真是有些苦笑不得了,這也太他媽戲劇化了。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胡南會那麼想拍《ju花盛開》,又為什麼會那麼在意小展這個角色了,鬧了半天,他自己就是那個小展啊。在心裏苦笑了一陣,我轉過頭問道:「那sukiya現在是不是很傷心?」
「那還用說?」淑芬生氣地嘟了嘟嘴巴,「輸給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輸給一個男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