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的這一場大雪,來得快,去得也快。
徐福和嬴政揚起頭,親眼看着眼前的天空變了模樣。
徐福甚至懷疑,他們所處之地不過是幻境。
日出了,金光照射大地,徐福和嬴政不約而同地眯了眯眼,等到再睜開眼之後,徐福和嬴政眼前的視線就清明起來了。
雪地還是那片雪地,只不同的是,雪地上多出一大片凌亂的腳印,其中甚至還有馬蹄印和車轍印。可想而知,這裏走過了一行人,他們有馬有車。
徐福沉吟半晌,不由得道:「阿政聽說過幻境麼?」
「幻境?何解?」
「也就是人被眼睛裏看到的畫面所欺騙,他實際上經歷的是一回事,而真正見到的是另一回事。」
「阿福的意思是,方才我們經歷了一番幻境?」
「極有可能,不然這些亂七八糟的腳印車轍印,是如何出來的呢?」
嬴政攬着徐福站起身來,皺眉道:「可若是如你所說,有幻境的存在,那麼人有如何分辨幻境與現實呢?若是難以分辨清楚,那豈不是……會令人毛骨悚然嗎?」
「若為幻境,那自然有與常理不同的地方。」
「比如之前我們行了許久,卻見不到人煙嗎?」
「嗯。」徐福嘆了口氣,「還有很奇怪的一點,方才我竟是半點不曾發覺。金烏是從雪停了之後才出現的。」
金烏,自是指太陽。
下大雪的時候,連太陽都不見,這顯然是不大符合常理的。若是見不着太陽,那光從何處來?一片白雪皚皚之中,那漫天的白光竟是找不到光源。再對比如今四周的環境,便可見不尋常之處。
在他們陷入幻境的時候,其他人也陷入了幻境,他們彼此看不見彼此,於是那些人被救走的時候,沒有人發現他們倆。等到幻境消失,那些人離開了這裏,而徐福和嬴政也看見了太陽,看見了雪地上遺留下的痕跡。
嬴政皺眉,「那我們之前所見,也是幻覺了?」
徐福知道他指的是在寒冷之中,仿佛瀕死的時候所看見的
徐福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是。」嬴政的模樣是當真變了。
只是徐福想不明白,為什麼長生不老會是以這樣的方式,被饋贈到嬴政的身上?
在幻境消失之後,這裏還是沙丘嗎?
在徐福走神的時候,嬴政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走吧,我們先走出雪地,再瞧一瞧前方是什麼。」
徐福點頭,由着嬴政將自己帶着向前走。
等他們往前走上一些,便很快看見了人影,再遠一些的地方,還能隱隱瞥見城池的輪廓。
嬴政大步上前去,攔住了走在道上的人。
那人着實被驚了一跳,他怔怔地看着嬴政,面露懼色。
嬴政比他高大許多,往跟前一站便生出了威懾感。那人自然免不了心生恐懼,「你、你你們做什麼?打、打劫麼?」
嬴政皺了皺眉,全然沒想到,自己竟有一日,會被當做打劫的強盜。
徐福輕咳一聲,只得上前換下了嬴政。徐福雖然面容更顯冷酷,但他的容貌天生不會給人以攻擊性的感覺,身上又不帶極強的壓迫性,此時問話最合適不過。
那人見了徐福果然不再抗拒,反而還兩眼瞪大,熱情地道:「你、你要做什麼?」
嬴政在旁邊看得極為惱火,恨不得將此人直接摁到草叢裏去。
方才獲知長生不老的喜悅還沒來得及擴散開來呢,就被這人給破壞乾淨了。
「此處位於何地?」徐福問道。
那人神色陡然輕鬆下來,笑道:「這裏便是沙丘了。」
徐福微微擰眉,這裏果然是沙丘嗎?可他們分明是朝着鬼谷的方向而去的啊?徐福微微擰眉的時候。那人已經忍不住偷看起徐福了。
徐福心中還在疑惑,總不至於此時還在幻境之中吧?
嬴政見徐福久久不語,忙上前來問:「怎麼了?」
徐福一指那個還在偷看自己的人,「揍他一頓。」
嬴政冷笑一聲,「正好!」他方才就想揍了。嬴政說着大步上前揪住了那人的衣領。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