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結果連一個能並肩作戰的人都沒了。
不過悲風這廝,不聲不響的,還挺上道啊,不是嗎?如果他那愚蠢的決定真的撞了大運,竟然可以用一頓嘴炮為半獸人們的未來換取了不算太悲慘的結局,那完全就皆大歡喜了。而如果這貨失敗了,那半獸人的存在就會按照他所設計的那樣在幾天之內傳遍整個大陸,那時候西格瑪再插手,就可以直接藉助死靈學院、華盛頓家族和未來老婆等一系列人脈力量,堂堂正正地與自然學院博弈一番,用不着像之前想像的那樣孤軍奮戰,獨自挑戰龐大的自然國度——真厲害啊,完全將目前的僵局打破了,這貨真是挺聰明的。
「……所以說,突然覺得多管閒事的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叉,還有,悲風更是傻叉中的傻叉。世界上哪有這樣的蠢材,可以為了別的種族拋棄自己的立場?相識十年又怎麼樣?拋棄了人類的身份,捨棄了學院,放棄了自己所愛的人,還有他的家人,為什麼要拼了命去做這種事情?這個世界上的理想家與正義夥伴真是多得數不過來啊。」西格瑪將手中的信放在了桌子上,自嘲道,「不過,這樣的蠢貨如果再多一點,那世界也許會變得更美好?」
他感覺腦海有些混亂,悲風這一招無理手不但打破了如今的僵局,也將他的計劃幾乎完全給推翻,西格瑪如今有些茫然,不知道應該繼續備戰,還是去追查悲風的下路,亦或是暫時不管這件事情,靜待事情的發展。
在他心亂如麻胡思亂想的時候,清脆的敲門聲響起,他感到極不耐煩,想不去理會,但敲門聲依然鍥而不捨地繼續着。
媽的是哪個不長眼的?西格瑪沉着一張臉將房門打開,卻微微一愣。
站在門口的是艾麗莎,也就是悲風最近才發現的珠寶,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她看起來很緊張,雙頰有些通紅,看來拜訪陌生男人的房間讓她很有壓力。女孩兒玩弄着胸前垂下的頭髮,慌亂地躬身道:「西格瑪殿下,貿然打擾,我感到很抱歉!」
她邊說邊將目光偷偷瞄向屋裏,試探道:「那個,聽說利科斯昨晚在殿下這裏喝酒,不知道他在不在?我今天去他的宿舍找他,不見人影,請問他是不是喝醉了?我那次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了?他還在消沉嗎?沒有什麼問題嗎?」
西格瑪心中咯噔一沉,表面還裝着若無其事的模樣,悲風,你丫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你小子要是掛了,我就得把你的遺書交給這個可愛善良的孩子啊。
憑藉着在阿特拉斯練就的爐火純青的說謊本領,西格瑪連眼都不眨,淡然道:「他在我醒來之前就離開了,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嗎?也許是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解酒散心了。
「是這樣啊,那真是打擾您了,這個笨蛋就喜歡四處亂跑,真拿他沒辦法。」艾麗莎又鞠了一躬,「我想我得替這個笨蛋謝謝殿下。他性格孤僻,朋友很少,因為從小就是孤兒,所以很渴望能有親人來愛護,整天到晚想着結婚,卻總是被不三不四的女人欺騙。這樣笨拙愚蠢偶爾又犯渾的傢伙,殿下竟然也能耐心地跟他做朋友……」
西格瑪吃了一驚,按住了艾麗莎的肩膀:「你說什麼?他是孤兒?」
艾麗莎茫然點頭道:「是啊,殿下不知道嗎?他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被遺棄在我們村口,被一位老獵人抱去撫養,獵人爺爺在他八歲時就去世了,從那以後他就寄宿在學院在村里舉辦的啟蒙學校中,一直到覺醒了德魯伊的資質,才來到了翡冷翠……」
西格瑪壓下了心中驚濤駭浪般的震驚,很自然地點頭應道:「原來是這樣,這件事情他沒跟我說過,想必是不想讓我知道他的過往,對他產生友誼之外的憐憫吧。」
交談了幾句話後,艾麗莎匆匆告辭,看樣子是去找悲風了,可惜她註定徒勞無功。
悲風是個孤兒,那麼他的行為也可以得到解釋了。
八歲失去了撫養他的唯一親人,卻也在那時前後與半獸人們結識,因為沒有家人,所以渴望親情的溫暖,豪爽熱情全無心機的半獸人用他們的笑容溫暖了悲風冰冷的心靈,他們接納了悲風,悲風也接納了他們,比之人類,半獸人更像是他的親人吧。
因為是親人,所以願意為他們的未來和生存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