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傑唯恐再任陸黔信口開河下去,會扯出許多更為不堪的話來,忙道:「還是由我來。此事須得從頭說起——」說完便將與南宮雪曾經種種,長話短說的複述了出來。其後談到自己是如何自作聰明,傷到了師妹,讓她負氣而走,從此杳無音訊。又說起與夏笙循屢次交談,在試探間都從未討得過半分便宜,不知何去何從。末了道:「你說,我到底是怎麼辦好?我實在厭倦了這種惺惺作態的日子。兩人分明是老相識,感情又是極好,如今卻偏要裝作剛識得不久的陌生人,在幾個顯而易見的身份間反覆兜着圈子,互作試探,就等對方露出馬腳。我再也不願玩這該死的猜謎遊戲了。」
玄霜聽時,始終垂首低目,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着地面。最後挑眉問道:「說完了?」
李亦傑在他這一眼下竟不禁有些驚慌,好一會兒才應道:「完了。請你給我拿個主意出來。」
玄霜滿不在乎的笑笑,卻是全沒將他一臉苦大仇深的慘象放在心上,道:「你覺得無聊,講不定她倒覺得有聊得很。她不是你師妹嘛?你又覺得有愧於她,那陪她做個遊戲,又有什麼大不了?」李亦傑道:「問題不是我猜不出,而是她始終不肯承認我的謎底。時常變換謎面,令得我暈頭轉向……」玄霜道:「別找藉口了,說一大通廢話,只是為了證明你的謎底,說不定,這還正是她的目的呢?哎,簡單着啊!你倒是想想看,她身上可有某個隱秘處,生有什麼胎記?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李亦傑沉吟道:「胎記麼?唔,這個……」順着他話意,果然在腦中尋思。半天才反應過來,一下子漲紅了臉,道:「盡在胡說!我又沒看過她身子,哪知道……知道什麼胎記?」臉上發燙,連話都快說不完整了。
玄霜道:「是嘛?從小相識,一起長大,關係竟然從未更近一步?你們兩個,還真是規矩啊?」語氣間譏刺意味極濃,擺明了是不相信。即使李亦傑有法子證明,也可藉機再稱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樁冤案便算是背上了。
李亦傑道:「一直以來,我都是拿她當作小妹妹一般疼愛着。又怎會對她……如此無禮?」他這邊神情越是窘迫,陸黔就笑得越是歡快,道:「到了床上,不正方便你更好的『照顧』麼?」
李亦傑大怒,喝道:「混賬東西!」猛地一拳揮出。他此時內功深湛,出招更是迅捷無倫。陸黔見攻勢襲到,渾沒放在心上,懶洋洋的一躲,不料幾乎連移動少許也還不及,那一拳正中面頰,登時顯出大塊瘀青。李亦傑此時才覺解氣,恨恨的道:「讓你嘴巴里不乾不淨,再胡扯些什麼?我與雪兒之間,清清白白,絕不許你污辱她的名聲!」
陸黔捂住傷處,驚得幾乎呆了,痛楚直延伸到骨子裏,心中只想着:「李亦傑功力,幾時精深至此?」也不由他不奇,還在不久之前,李亦傑尚自惟有徒手挨打,全無反擊之能,自己佔着優勢地位。而今情勢逆轉,終於想起上次在山洞內學來,由那位楚氏女子遺留下的心法和功夫,難道真有如此奇效?可假如她當真是那樣絕頂的武學高手,怎會任意由人欺凌,最終悲慘的死在一個山洞中。又或是李亦傑另有際遇?但回宮之後,自己幾乎與他寸步不離。唯一暗中學武的機會,便是到潮州尋找南宮雪一程。難道那一座外觀毫不起眼的水月庵,裏頭竟然寄居着幾位前輩高人?
玄霜默然看着兩人衝突,就如瞧一出最有趣的鬧劇般。幸好他是兩不相幫,還未落井下石。其實他表面是一幅滿不在乎神態,心裏卻也在暗中盤算。道:「還是很簡單啊!有什麼事難得住我?依你師妹的性子,眼下尚能嘴硬。可一句話一旦說了出來,就再也不會收回,對不?所以咱們只要設法,讓她鬆口一次,也就成了。不過嘛,等量交換,我也不能吃虧,明白罷?」見李亦傑一臉迷惑之相,擺明了是不知,自己再跟他說什麼,都不過於對牛彈琴。嘆道:「就是大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財貨兩訖,誰也不佔誰的便宜。你求我為你辦事,相應的也得幫我一個忙才成。」
李亦傑怒道:「你怎能得寸進尺……」在陸黔眼神壓迫下,最終仍將火氣壓了下去,道:「要我幫什麼忙?你儘管提。」
玄霜想了一想,道:「唔,上次你用的那個暗器,倒是挺別致的,威力也夠驚人,我的暴雨梨花針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個什麼都不算的玩意兒。不如你
第三十四章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