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的眼裏是滿滿的驚惶和哀涼,茫然地抬起頭來,嘴裏喃喃地念叨着:「阿珍,我看到阿珍了,她死得好慘,她好恨我,她回來找我索命了,她,她一身都是血,她在怪我,在恨我。彪哥,我看到阿珍了,我真的看到阿珍了。」
「你他媽再給我胡說八道我就斃了你。」大彪緊捏着拳頭,看着嚇得戰戰兢兢的阿布,「瞧你那點出息樣,你他媽連個女人都沒有看出,你還帶不帶種?你他媽的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覺得嚴斯冽那人渣當了你幾天的師父,你故意放他走的,說,你說!」大彪拿槍頂着阿布的頭,額頭上的青筋隱隱畢現。
「我怎麼會故意放他走,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要不是他出賣我們,我哥哥也不會死,還有阿珍,阿珍……」阿布的情緒也顯得有些激動起來,提起阿珍這個名字的時候,復又想起了剛才的情形,一邊甩了甩頭,揉了揉眼。
「你給我閉嘴。」大彪咬着牙,跟着嘆了口氣,無力地往地上一坐,「這次讓他跑掉了,以後想要再對付他就非常困難了。」
「彪哥,你中槍了?」阿布慢慢地從恐懼的氛圍中回過神來,一邊扶住了他。
「死不了。」大彪皺着眉,緊緊咬牙,語氣里透着相當的憤怒,「實在是太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讓他給跑了。老子真恨,真恨不得把這狗日的給剁成肉醬。」
「咱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收拾他,我就不信他會一直這麼走運。」阿布也是咬牙切齒,跟着抽了自己耳光一下,「都他媽怨我,關鍵時候掉鏈子。可,可彪哥,剛才我真的是看到阿珍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一個膽小怕事的女人,值得你這麼記掛一輩子,你還能不能成點事。」大彪閉了閉眼,語氣里是滿滿的奚落和不屑。
「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跑不動,真跑不動了。」嚴斯冽拉着葉薰兒一路朝山下奔去,卻是卯足了力氣。
這絕對是她有生以來最累活的一次,快到山腳的時候,葉薰兒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完全不聽使喚,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氣。
嚴斯冽的神色依然沒有放鬆,不時地看看後面是不是有人追上來。
嚴斯冽沒有絲毫的猶豫,將行軍包往胸前一掛,跟着蹲下身子,將葉薰兒直接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朝着山下奔去。
這個男人的體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着累得滿頭大汗的嚴斯冽,葉薰兒有些於心不忍起來,噓了口氣道:「你放我下來吧,我,我自己走。」
「就你這要死要活的樣子,確定還能自己走嗎?別囉嗦,等上了車就好。」
「你不累嗎?」
「以前扛兩百斤的沙包都能山上山下跑個來回,你覺得我會扛不起你?」霸道的口吻,囂張的態度,永遠都是那樣拽得不可一世。
「……」他把自己當成沙包扛了,她是個女人好不好?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