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明白

    杜硯頭疼,很頭疼。

    「不過是女人家的事,老伯爺是不是管太寬了!」他神色不郁地盯着京城武康伯府派來的老僕。

    他父親居然要把梅姨娘接回去,他又不是不知道梅姨娘待在武康伯府,沒有他庇佑會有什麼後果。

    老僕神色雖恭敬,口氣卻半點不松:「世子爺,這回您這事處理的不合老伯爺心意。流言傳出來的時候,您要是及時堵了大同百姓和軍隊的嘴,也不至於今天這般。京城裏是老伯爺替你扛着封了口,否則讓御史知道了,還不得彈劾您寵妾滅妻?」

    杜硯氣鼓鼓地說:「我哪知道女人家的事也能吵這麼嚴重!說來說去都是定遠侯府陰人,一點破事也能——」

    老僕嘆息一聲:「世子爺,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儘快送梅姨娘回京城,才能堵了攸攸之口。繼續擺在這,還不是等着人來找茬,等着人繼續議論?」

    他雖是個下人,卻也明白這個道理:定遠侯三姑娘陰人,那是因為梅姨娘被世子爺驕縱慣了,才踩進定遠侯府三姑娘的陷阱。就算定遠侯府有千般不對,梅姨娘至少也得擔一半責任。

    單看出事的時候,那麼多將領女眷,沒一個為梅姨娘說話,就能明白其中彎道。

    可世子爺還是一味偏袒梅姨娘,也不去想想原因,到底是世子爺自小就不明白,還是被色字迷了眼看不清真相了?

    「不行,無論如何我不會答應把她送回京城,」杜硯斷然拒絕,「現在她正好被你們糾到錯處。我把她送回去就是害她。」

    老僕一臉無奈:剛才還說不明白來着,這事還看得還挺明白。

    「世子爺不同意把梅姨娘送回去,那御史來了又該怎麼辦?」老僕一臉為難,「現在只有大同在傳這件事,時間一久。保不准就傳到京城壓不住了。到時候真有人彈劾,您覺得世子夫人會為這等事去求太后嗎?」

    杜硯咬了咬牙。

    他也知道自己那夫人是不會去求太后的,就算心一軟真去求,也會被自己那嫡長女攔着。

    杜思聰明是聰明,可從不正眼看他這個父親。也沒見她怎麼巴結着太后,就比那太后正經親侄女壽寧侯的女兒還討太后喜歡。

    那老僕倒是看得明白。也覺得杜思無可厚非:有個事事不如自己還偏偏不尊重自己母親的父親,誰會打心眼裏敬重?

    「總之我不會同意把梅姨娘送回去,」想到杜思的性子,杜硯更是一口咬死,送回去還不知杜思會耍什麼花樣。「我可以把梅姨娘禁足,不准讓她再出門。但我不會讓她回京城,你要接她回去,就連我一起接回去,這大同總兵我不做也罷!」

    老僕愣住了。

    他始終是個下人,杜硯拿官位朝堂的事來威脅他,他能說什麼?

    「這,老僕如何向老伯爺交代?」

    杜硯不耐煩:「你就這麼把我的話告訴父親。我會管束好梅姨娘不讓她再惹事生非。再多說你就不要回京城了,大同也是個不錯的去處。」

    老僕一下慌了:這不是明擺着敲打他,要把他拘在這不准回京嗎?

    至於什麼大同總兵。這可不是他能做主的事,為今之計,只好先回京稟報老伯爺了。

    「老僕告辭。」

    夏日的午後,一陣悶熱。

    管沅坐在窗邊打着扇子,靜靜聽靈修說完了杜硯那邊的情況。

    「倒是出乎我意料,我還以為。」管沅放下手中的白玉扇子,「武康伯是個有威望的。一定能鎮住兒子,讓他把梅姨娘送回去呢。」

    假如梅姨娘被送回去。事情便進入了她預想的發展。


    杜思肯定不會給梅姨娘什麼好臉色,輕罰都是難得。

    梅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哭鬧一番沒委屈都會說成有委屈。

    到時候夾在中間的杜硯最為難,但也只能眼睜睜看着京城那邊互掐內耗。

    只是現下事情和她預想的不大一樣——

    「姑娘,」靈修也困惑,「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

    「不急,」管沅倒是神色如常,不急不躁,「既然武康伯的人空手回去了,那就看武康伯接下來會怎麼做。不是還有杜思嗎,杜思怎麼會錯過這個好機會,袖手旁觀呢?」

    靈修恍然大悟:「也是,杜姑娘肯定還有後招。」

    管沅一臉淡然:「剩下的事,我們作壁上觀就行,畢竟那是武康伯府的事,我們外人摻和太多反而不好,所謂物極必反,到時候武康伯府團結一致出來對付我們可就不妙了。杜思的生辰也快到了,我送她的大禮,應該也快到了。」

    京中武康伯府。

    杜思看着眼前清麗姿綽的台閣體,嫣然一笑:「她寫的東西當真是不錯。」

    「婢子覺得姑娘寫的東西才是真好,不過管姑娘這件天女散花的大同煤峪口瓷器,看起來不錯。」丫鬟在旁邊擦拭着管沅送來的禮物。

    杜思沒有接話,緩緩閉上雙眸。

    她自然不是贊管沅的文字,而是贊管沅表達的意思。

    第一次相見,在當時的仁和長公主府,她們貌似話題普通,可是都已經心知肚明,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後來,杜思更是印證了自己的揣測。

    能在仁和大公主府和焦家手底下過個兩三招,退了親還能到處蹦躂,這管沅,也真是有意思。

    管沅這封信,不是訴委屈求諒解,也不是耀武揚威,而是列舉梅姨娘在大同的驕縱行徑,理據充分,又提了一句不會將此事傳到京城。

    至於其他事,什麼都沒有說。

    手段不需要多說,她自然能猜到一二;目的也不消詳談,事實就擺在眼前;真正要說的。是動機,管沅和梅姨娘作對的動機。

    只要動機不是針對武康伯府,她們目的相同,管沅也算幫了她一個忙。

    而管沅給武康伯府面子,不把這件事捅到京城。便是向她示好的表現。

    既然如此,就像這件天女散花的大同煤峪口瓷器,好東西,她定會欣然笑納。

    「研墨,我要回信。」杜思睜開顧盼生輝的眸子。

    聰明人對聰明人,點到即止。不消多說,自然明白。

    大同的流言,在頭疼的杜硯的強力壓制下總算有所緩和——

    當街宣揚此事的,無一例外會被杜硯請去軍營「喝茶」,至於喝的是武夷大紅袍還是夏茶的茶末子。甚至於清水白開,那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溫度也是有講究的,炎炎夏日,沁涼的井水和滾燙的開水,差別也是很大的。

    管沅等來了杜思的回信,簪花小楷的筆跡,所記不過幾件看似毫無關聯的事——

    麗嬪這個月的份例,遲遲沒發下來。

    定遠侯世子管進經過內閣商議。再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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