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噩耗

    「存亡危機?」管沅若有所思,「難道,劉瑜和永國公府——否則京城還能有什麼存亡危機?」

    「我注意到柏繹去找過李閣老之後,便一直派人跟着他,可惜不能跟太近,因此也揣摩不出他現在的打算。但大致事情我知道了,劉瑜想動神機營,柏繹正在他的範圍里。」盛陽解釋。

    「所以柏繹是為了躲避劉瑜才來的大同?」管沅凝眉。

    盛陽搖頭,垂眸間掃了一眼她還未動的碗:「還不能確定,但肯定與劉瑜有關。現下大同戰事還在掃尾,等一切塵埃落定,自然能看出柏繹是何居心。」

    「那等戰事結束,柏繹還不是要回京城,還不是在神機營,就能逃脫劉瑜的迫害了嗎?」管沅不解。

    盛陽深吸一口氣,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阿沅,有一件事,我告訴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管沅心裏莫名地湧出恐慌,聲音也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什麼事?」

    「這件事皇上一直在瞞着大同,因此我們都沒得到消息。我也是出城之後與京城聯絡,才得知此事。我想,皇上是怕這個消息會影響主將情緒,才故意封鎖,等戰事結束再告訴我們。」盛陽儘可能緩緩地說,生怕嚇到了管沅。

    「到底是什麼事?」管沅只覺得心底一片冰涼,愈發不安起來。

    「阿沅,」盛陽拽緊了管沅的掌心,「你祖父,已經過世了。」

    管沅腦子「嗡」的一下。霎時一片空白。

    她湛湛有神的美眸一下子像掏空了似的,全然沒有了任何神采。

    「怎麼——怎麼可能,前世,前世祖父明明好好的,」她驚惶地抓緊了盛陽的手。「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前世今時,父親在大同戰死,祖父雖然哀慟白髮人送黑髮人,卻也好好活到了她出嫁以後,活到了靖安侯府滿門被滅。

    可今生。她盡力保住了父親的性命,卻又聽到祖父的噩耗。

    難道這就是上天的旨意?這就是代價和交換?

    一定總要失去一樣,去保全另一樣嗎!

    淚水無措地落下,兩行清淚如兩把尖刀在剜盛陽的心。

    他在她身邊坐下,將她抱入懷中:「阿沅。想哭就哭出來,我陪着你。」

    管路身故的消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皇上既然要封鎖消息,那便封鎖,他無意中知道的事,也當不知道便好,因為這的確影響主帥情緒,皇上的做法是對的。

    因此。管進那邊,不應該是他去說,而是應該等朝廷解除封鎖後。再讓管進由定遠侯府或者朝廷了解到事情真相。

    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柏繹雖然知道,也選擇了緘默不言。況且永國公府和定遠侯府有梁子,此時這樣的悲痛消息,從柏繹口中說出來,那不是赤果果的挑釁是什麼?

    但阿沅。他沒有打算瞞。

    對阿沅來說,晚知道不如早知道。早知道很多事她還可以防範還可以佈置。

    而且,他希望在她最悲最痛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她的淚濡濕了他的衣衫,他憐惜地吻着她的額角,雙手環着她的肩,聽她叨叨絮語:「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還是沒有辦法改變……魚和熊掌不可得兼……」

    祖父與她相處時間並不多。

    然而自重生以來,她從祖父那裏得到了許多點撥與幫助。


    若非祖父,她怎麼可能擁有靖恭坊的勢力。

    她不過是定遠侯府的一介小娘子罷了,若非祖父開恩,怎會把代代相傳的勢力劃一部分給她這個始終會嫁出去的小娘子?

    而她來大同,也是祖父的支持……

    可她還不曾來得及還清祖父的恩德,還不曾來得及盡孝,祖父就猝然長逝!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她是不是該早一些多花精力好好孝敬祖父——

    然而自重生以來,那一天她不是在憂思在籌謀,在尋找出路解決困苦?

    「阿沅……」他喟然長嘆,佳人在懷的綺念被她的悲傷一抹抹化開,成了滿滿的憐惜和心疼,「我知道你傷心,可是不能因為傷心亂了陣腳。你祖父,為何前世還好端端,這輩子就早早身故了?說是暴病,但我覺得,當中蹊蹺太多!」

    一句話驚起了管沅的理智。

    她抬起頭,紅腫的雙眸看着盛陽銳利的眼風:「你的意思是,祖父,是死於非命?!」

    盛陽伸手拂去她的淚痕:「這只是我的猜測。否則如何解釋你祖父為何這麼早就——我懷疑有人動了手腳。我們至少得查清楚,沒有最好,如果有,絕對不能放過。」

    一瞬間,管沅笑得淒冷:「謀殺定遠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和動機,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盛陽看見她的模樣,越發心疼無比:「其餘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若非皇上阻攔,劉瑜早就把這個消息傳到大同了。另一方面,由於丁憂,你父親勢必不能再擔任大同總兵,必須由旁人接替。但我始終覺得,為了此事就殺人,動機不夠。」

    管沅也作如是想:「那還不如直接殺了父親,何必要從祖父動手。我會回去查清楚,等戰事結束,我會隨父親回去查清楚!」她咬牙發狠,語氣里是濃濃的不甘。

    查清楚了,就算查得水落石出,祖父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人命只有一次,時光不可倒流。

    遺憾,終究會成為遺憾,彌補的那一星半點,撼動不了根本的失去。

    「盛陽,」她輕輕喚他,陡然將他抱得那樣緊,仿佛那樣才能攫取更多的安心,「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在大同,要好好的。」

    她已經失去了祖父,她不能再失去他,他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是她此生最重要的目的。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他深深看進她的眼:「傻瓜,我不會有事,我反倒擔心你。如果他們真的對定遠侯府下手了,下一個我怕會牽累到你。」

    管路是定遠侯府最厚重的掌舵人,那麼她便是定遠侯府如今最重要的核心。

    「我會幫你一起查,遇事不要自己扛。等你除服,我就娶你。」盛陽鄭重地對她說。

    若不把她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下,他始終不放心。

    現下定遠侯府樹敵太多,從焦家到武康伯府,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管沅臉色微紅,低下頭去,沒有言語。

    祖父身故,孫女服喪,按制一年。

    長房長孫服喪,按制二十五個月。

    也就是說,哥哥管洌要守制二十五個月——

    他的婚事,又要無限期延後了……倒是遂了他的願。

    「先吃飯,不吃飽怎麼有氣力對付他們。」盛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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