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庫一行人在雪地里行走了一下午,傍天黑時,在一個背風的山坳里,用雪塊搭起了一個雪窯,安頓了下來。
劉忠等人在雪地上奔逃了兩天一夜,他們已經是疲憊不堪,在董庫說他值夜的情況下,沒人堅持,倒在鋪上了軍大衣的乾草上就睡着了。
董庫沒有一點睡意,他坐在那裏,盯着噼啪燃燒的篝火出神。
直到此時,他才有時間細緻的思考自身的問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存在在什麼時空裏,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這裏不是虛幻的,也有曰軍侵略,也有相同的歷史,而地點則是虎林,時間,是1935年1月15日。這個時間董庫不會記錯,他知道這是中.共.中.央確立領導人和黨的方向重要的時刻,如果一切都是按着歷史軌跡前進,那,此時正是紅軍攻佔遵義,並舉行遵義會議的時候。
想到了王.明、博.古等人給紅軍造成的損失,他心裏一陣的黯然。但貴州、四川路途遙遠,趕到那裏至少要幾個月,別說金沙江已經渡過了,就算他趕到,單薄的人力在那種大環境下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長.征,在這個時候是唯一能夠甩開國.民.黨追擊的方案。作為現役軍人,黨.員,董庫心裏非常清楚,他就算趕到四川,找到了部隊,但自己的身份不明,好的話,會被嚴密監視考察,建議不一定能遞交上去,壞結果都不排除被當做奸細處理掉。畢竟這時候的鬥爭非常的嚴酷。
「哎……」
心裏暗嘆了下,董庫知道自己現在真的不適合趕往貴州和四川,要是被監視審查還好,只要給他槍,能出一份力就成,可萬一要是……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時間慢慢的流逝着,煙氣和熱氣筆直順着雪洞天窗冒出,天窗邊緣已經開始融化,嘀嗒下來的水滴落在火堆里,發出滋啦的響聲。遠處,守夜的狍子跟賴狗一樣的叫着,讓寂靜的山林里還有一絲的生氣。
靜靜的思考,直到臨近天亮,如雕塑般靜坐的董庫才被虎子隱隱的抽泣聲驚擾,回過神來。
他扭頭看了眼躺在牤子跟劉忠中間的虎子臉部抽搐着,淚水順着眼角流下,而人,除了發出細微的抽泣聲,卻並沒有睜開眼睛,顯然是在做夢。
呼……
董庫吐出一口長氣,他自各種紛雜的念頭中回到了現實。看着又安靜睡着的虎子,他知道他該幹什麼了。
放下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做出了個決定,在這時候,他能做的就是打鬼子,這不但是他的強項,也是做為一名國家費盡心血培養的軍人應盡的義務;至於那些政.治上的事情自己不善腦力,也不是自己該關心的。有了後世的了解,他知道,主席他老人家能夠解決一切。
「就讓血與火伴隨着黨成長吧!」
想通了,董庫眼中精光爆射,一股即將上戰場搏殺的熱血湧起。
「董大哥。」
就在這時,悉悉索索的聲音中,劉忠輕輕的喊了他一聲。
「嗯。」
董庫扭頭看着坐起上半身的劉忠,應了聲。路上,大家都知道董庫二十六歲,他們裏面最大的劉忠才二十四歲,所以,這聲大哥董庫答應着,沒有一絲牽強。
劉忠輕輕的掀掉身上的大衣,躡手躡腳的離開了躺着的位置,湊到火堆前,小聲的說道:「董大哥,你睡會吧,俺來值夜看火。」
「我不困,你跑了兩天了,多休息會,明天還有一上午的路程呢。」董庫輕聲說道。
「俺沒事,董大哥,俺練的是形意拳,雖然沒你厲害,可休息上卻很快,有兩個時辰足夠了。」劉忠填進火堆幾根枯枝,輕聲說道。
「哦?」董庫詫異的從火堆上收回目光,看着劉忠。這時他才回想起衝進戰團時,看到劉忠斬殺小鬼子的動作很熟悉,當時腦海里一閃,只是判斷他是練家子,沒想到居然會的是形意拳。
念頭一閃,董庫輕聲問道:「形意拳是內家拳,劉忠,你這是家傳還是拜的有師傅?」
「是家傳,俺祖上是河北滄州的,只是俺學藝不精,讓董大哥見笑了。」說到這,劉忠話鋒一轉,問道:「董大哥,俺想問個事。」
「說吧,啥事?」
董庫隱隱的猜到劉忠要問的是什麼。
劉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