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庫在幾人動的一刻,伸手拉了把水玲瓏,又囑咐了句:「跟上我,千萬不要摘掉防毒面具。」說着,起身向前奔去。
水玲瓏起身後略一猶豫,還是跟上了董庫,心裏雖然百般的念頭,但她選擇了服從。
當日軍的屍體出現在她視線里的一刻,她心裏受到了觸動。那滿臉堆砌燎泡的恐怖面容,讓她相信了這周圍是有毒的說法了;再看向前面用布蒙着臉的敏捷身影,她心中的恨意消失了,留下的,卻是莫名的心慌。
這些人明顯是各自有一套防毒面罩,這個人居然讓給了自己……
按下董庫等人快速奔跑,離開佳木斯不提。佳木斯此時已經亂套,城西一隊隊日軍跟瘋狗一般撞開一家家的房門,搜查任何可疑人物,弄的是雞飛狗跳,悽慘叫聲響徹佳木斯上空。而整個開拓團的營地卻死氣沉沉,除了沒有被波及的到的區域,那些僑民驚恐的龜縮在靠近松江路的鐵絲網前,瑟瑟發抖外,整個居住地除了帶着防毒面具搜尋生還者的士兵外,就再沒有一個人。
南次郎暴跳如雷的同時,也不由的心悸,他們所有的高層軍官沒有選擇居住在開拓團營地,因為那裏沒有城西那麼多可以隨意徵用的豪宅,也因此讓關東軍的高層得以躲過一劫,否則,這後果難以想像。
「這是誰幹的?是針對自己來的嗎?」
南次郎揉着稀疏的頭髮,皺眉苦思。一切答案都要等特高課勘察現場的結果方才能知曉。
就在這時,一聲報告打破了會議室里的愁悶。
所有人目光都轉向了門口,當看到那一卷床單時,都不由得愣了下,如此高規格的會議,如此緊張的時候,拿着床單進入會議室不是找死嗎?
可隨着床單的展開,所有人都呆住了,一股從心底冒起的寒氣讓經歷無數殺戮的他們不寒而慄。
殺一貧民十倍還!
血淋淋的大字讓他們都想起了幾天前那相同的床單,相同的用血液寫出的大字。
這是一伙人所為!
南次郎看着那血淋淋的大字,腦海里冒出了這個判斷。可緊接着又陷入茫然,這夥人會是誰?
他念頭還沒落下,又一聲報告讓在座的武將們心裏一顫,紛紛扭頭看向門口。
之間門口一個身穿白大褂的日軍站在那裏,手裏拿着個檔案袋。
當南次郎一張張的翻看那些還有些濕的照片時,眉宇間的怒氣開始升騰。
「八嘎!!!」南次郎一下將手裏的照片摔在了桌子上,大嗎道,「又是蘇俄紅鬼!我看這回還有誰來主張先進關,後對付紅鬼?!」
三十幾個軍官端坐在會議桌前,沒有人站起來去拿過照片看一看。
南次郎發泄了下,拿起一張照片問道:「特高課確認這是大河鎮遺失的炮彈?」
「是的。司令官閣下!」
得到肯定回答,南次郎眼睛虛了起來,半響下令道:「致電陸軍省和參謀部,蘇俄動作頻頻,小股部隊已經滲透進入滿洲,並截獲了新研製的山炮特種彈,威脅到了我優秀軍民的生命,並在三江省製造了血案,毒殺人數超過萬人,傷者幾萬人之眾,懇請重新制定作戰方向,以減少我軍民的損傷。」
待那名報務官離開會議室,南次郎又下令道:「通知周邊所有部隊,停止對支那貧民的一切動作,通知城裏搜索的部隊不得隨意殺傷貧民。」
下完令,南次郎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是個不講規則的對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要是風向變了,西城十幾萬的支那人也跑不了,看來他們只是傳遞他們強硬的信號,並不是真正的在意支那貧民的生命。」
在南次郎自言自語中,電波飛向了夜空,飛向了日本本土。
東京的陸軍省府邸,陸軍省的首腦,參謀部的首腦,以及訓練總監等三個當時日本軍政的實權人物看着電文,陷入了爭論,一個小時後,在半夜時分拿出了方案,電令南次郎採取嚴防圍剿的策略,不消滅所有入境的蘇俄小隊,三江省附近區域不得大量調走軍隊;重點,不得刺激這個什麼都能幹出來的對手,派遣特高課精英進駐三江省周邊,加快虎頭和二龍山等地的要塞建設。
接到電令,南次郎立刻給長春以及北平的外務官員發去了如下內容的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