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二人早起,但比他們更早的是那條毒龍,二人睜眼之時它已然趴伏在了潭邊。
阿九叫醒老五,想要與之診脈,但蝙蝠並無寸關尺,故此診脈難得進行,只能傾聽心跳,老五心跳極快,幾乎難以詳細計數,只能大致判斷出他的心跳較人要快出六到七倍。
阿九聽完老五的心跳之後皺眉看向莫問,「探其氣海。」
莫問聞言延出靈氣內探巨蝠的下腹,靈氣所至,心中立刻明了,「此物不得練氣法門,氣海混沌一片。」
「記下他此時的氣息,三日之後再做比對。」阿九說道。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其心跳如何?」
「起伏有力,只是跳動太快,需設法降其心跳,如若不然所受龍氣多被其自身消耗,難得積累。」阿九說道。
莫問聞言再度點頭,世人皆知心跳越快壽命越短,龜蛇之屬之所以能夠壽長,與其心跳緩慢不無關聯。
「你當日送我的補氣丹藥還有兩顆。」莫問看向阿九。
「三日之後再與老五服食,我去洗臉。」阿九說完轉身向江邊走去。
老五之前一直肚皮朝上接受二人檢視,見得阿九離開,立刻撲騰起身低頭下望,但他肚皮很是圓滾,脖頸又短,看不到什麼,雙手此時已然化成了雙翼,也下探不得。
「不要看了,這是只雄蝠。」莫問自然知道老五想看什麼。
老五聞言咧嘴露齒,莫問皺眉上望與此同時自心中計較該如何降低老五心跳,蝙蝠皆有蟄冬習性,但此時已然過了冬天,能否蟄冬乃未知之數,此外蝙蝠的神識已然徹底驅淨,本能盡失,老五怕是不會蟄冬。
「你不要急於說話,也不要急於變化,先在此處留上一段時日。」莫問沖老五說道。
老五聞言連連點頭,溜圓的大眼有一絲疑惑閃過,莫問見狀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出言解釋,「我受了上清法術,需去**平天災,既然已經不容於晉國,就只能另走他途,之前我已然與千歲,柳笙商議過了,接受趙國邀請,助其平定東北慕容燕國,阿九亦是此意,故此我不能一直在此處陪你。」
老五聞言側目歪頭,眼中疑雲更重,莫問只得再加詳解,「我此舉並非數典忘祖,我想幫助漢人北上驅胡,奈何晉國一心偏安,並無北上驅胡的打算。而涼國勢弱,也扶之不起,故此眼下難得天下一統,只能舍大求小,先助趙國驅走燕國,解了黎民百姓的刀兵之禍。」
莫問微做停頓繼續解釋,「我即便受了那護國金印,亦不是趙國臣子,只是一場交換,我只幫助他們克制燕國,以此換取漢人利益,除此之外不會受胡人差遣,待得燕國敗走,與胡人便兩不相欠,日後再見,是敵非友。」
老五聞言再度張嘴,卻因無法口吐人言而難得表述。
莫問並不知道老五想要說什麼,見他有口難言,怕他焦急難受,便猜測其意,予以開解「周貴人與我們一直很是親近,我被困建康城外之時,她曾派遣死士前往送水送食,她亦贊同我暫接趙國金印,她的兩個皇子日後都有登基稱帝的可能,到得那時我們便回返晉國,有周貴人與我們正名,可解世人誤解。」
莫問說完,老五的憂慮神情並未消解,奈何不能口出人言,想要出手比劃卻又無手可用,情急之下斜身倒地,抬起一條後腿,豎起了兩個指爪。
「你在擔心我會與百里狂風等人交惡?」莫問猜道,老五一直喊百里狂風為二爺,此舉想必指的是他。
老五聞言撐翼起身,連連點頭。
「我會尋找機會與他們詳談,若是他們顧念同門之誼,便各自退讓一步,我不與之正面為敵,他們亦不要阻我道路,如若不然便只能各自行事,他們下得狠心在前,便不能怪我不顧情義在後。」莫問語氣既硬且冷。
老五聞言愣住了,大眼圓睜,神情驚愕。
「你先前焚燒的那道符咒其他六人皆能感知,但百里狂風,劉少卿,夜逍遙三人並未南下救援,他們應當知道若無緊急危難我不會焚符求救,明知你我有難還置身事外,好有同門情分。」莫問冷聲說道,人皆有陰陽兩面,對外的往往是陽面,內心多有陰暗,這陰暗之念多不見人,除非面對至親才會顯露。
老五聞言大是疑惑,抬起肉翼試圖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