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周揚前赴漢中降服張魯的同時,曹操亦在許都籌劃南征孫權的戰略。
同年,曹操起兵號稱四十萬,再次自征東吳,進至濡須口,攻破了孫權設在江北的營寨,生擒守將公孫陽。
孫權聞訊大驚,立刻親率大軍七萬前往抵禦曹軍。
與此同時,東吳派遣一向主張聯劉拒曹方針的諸葛謹前往蜀方,以「取得益州之後歸還荊州」為由,索討荊州南部四郡。
雙方既有孫權與劉備的首腦一級交涉,也有魯肅與關羽之間的直接談判。
兩個層面交叉進行,其結果卻是劉備以「吾方圖涼州,涼州定,乃盡以荊州與吳耳」為藉口,拒絕了孫權。
加上之前「截江攔斗」的事件,終於惹怒了東吳諸將。
孫權在極為痛苦之下,終於意識到實力日趨強盛的劉備,已將「聯孫拒曹」戰略置於腦後而不顧了。
否則的話,他對與孫尚香的那椿婚事,既使難以延續下去,至少也應該採取比較委婉的態度而穩妥處理,不致令東吳方面如此難堪。
如今曹操大軍又兵臨濡須口,孫權知道想要得到劉備的真心支援,已不可能。
忽然之間,東吳陷入了最尷尬的局面。
孫權再一次面對着有史以來最艱難的時刻,以其軍事才能,造就了歷史有名的「草船借箭」,硬生生地擋住了曹操大軍。
二軍相持月余,各無所獲。
曹操見孫權軍容嚴整,自己難以取勝,遂撤軍北還。
「因此,周鄉侯收服漢中,實為赤壁之後,極為難得的一次勝利。」荀彧道。
聽完彭義源的報告之後,周揚也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氣。
之前在回洛陽的途中,他就把陸遜來找的情況向司馬懿如實相告。
當時,他還並不明白其中原由。
司馬懿則判斷,必然是孫吳方面感受到了空前的壓力,故而陸遜此舉,極有可能是為將來與曹魏外交關係的一次鋪墊。
同時也是給言而無信的劉備施加壓力,迫使其以歸還荊州,繼續施行「聯孫拒曹」的方針。
「難怪諸葛亮當初去找閻圃之時,並非為了得到他支持。」周揚回想起當日在漢中,與閻圃臨別前的情景,「而是留下了『今日一切乃是註定,他日必當奪回漢中』之語。」
「諸葛亮豈會甘心,漢中就這麼落在我們手上。」彭義源道。
「那是當然,我只希望夏侯淵能守得住漢中,不要讓蜀軍有機可乘就好。」周揚自己說完,仍覺得十分不妥。
也許,很多事情自己並不能全部掌控。
天下如此大,局勢如此變幻莫測。
就算擁有超乎常人智慧的人,如司馬懿、諸葛亮和陸遜,這日後的三大權臣,亦無法照顧到每一個細節,更何況周揚自問與他們完全就不屬於同一類型的人。
「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彭義源想了半晌,才又愣然開口道,「劉備不是一直對諸葛亮言聽計從嗎?為何這次卻對孫吳的態度如此粗魯?」
「自從赤壁之後,劉備的實力日趨強盛,難免自信過甚。」荀惑道。
周揚一想也是,後來關羽水淹曹操七軍,「威震華夏」,很可能更讓劉備認為無論「拒曹」或「滅曹」,均無「聯孫」的必要,憑自身實力即能辦到。
因此,當初他對諸葛亮「如魚得水」的感覺,也已然不復存在。
對於諸葛亮這個曹魏最強勁的對手,周揚也是十分關注,曾經在翻閱《魏略》之中就找到許多線索,在劉備得益之後,諸葛亮的確是被劉備冷處理了多年。
對於曹魏和孫吳毫無交涉,也沒有他參與的戰事,更沒有其他相關聯繫。
均未涉及,簡直被當成了一名大管家。
以至劉備夷陵大敗後,病危於白帝城託孤之時,終於恢復了對諸葛亮的信任。
也可能反映出他內心對於「聯孫拒曹」的重新認識,感到未能認真執行,而遭致慘敗的悔恨,給後主劉禪的詔書謂「汝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之語。
至此,諸葛亮才真正成為了蜀國最高的掌權大臣,也開始繼續
第二十八章:大好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