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在半空中起起伏伏,如同他的人生一樣,總是跌跌撞撞。
好不容易穿越到古代,好不容易沒有餓死在沙漠,又好不容易來到了武威,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被武者扔到一處石屋裏頭。
石屋中央冒煙的熱水池,想着莫非要把我煮熟了之後,再去餵狗。
這時候,那少年走了進來,往旁一坐,並揮了揮手。
門外又走進了兩名婢女,溫順地幫周揚寬衣解帶。
「你們家養的是什麼狗,還要洗乾淨才能喂,小日子過得比人還好。」周揚心想既然快要死了,反而把膽怯一掃而空。
少年掃視着赤裸裸的對方,老沉地說道:「看你膚色,絕不像普通難民,你以前究竟是幹什麼的?」
周揚知道,東漢末年的百姓們過得很苦,而他雖然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卻從小過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少年又問:「你真的不是黃巾賊?」
周揚知道黃巾起義的時代早已過去,所以打死也不能承認這一點,答道:「我早說了,你知道什麼,我基本上都能回答,但我真的不是王棟,更不是黃巾賊,就像你小子不是馬超一樣。」
少年臉上微微一紅,竟露出了少許娘們兒態。
周揚被兩名婢女按進了熱水池中,心裏浮現出的卻是更加可怕的畫面,暗忖:這小子坐在這裏看老子洗澡,該不會是想乘機爆我菊吧!
頭可斷,血可流,這菊絕對不讓爆。
少年見他一副夷然無懼的樣子,奇道:「你是真不怕死嗎?一而再,再而三的敢這樣對我說話。」
周揚正被兩名婢女溫存的手搓洗着,渾身打了個舒服的顫抖,表情卻依然倔強地道:「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又有何懼,只不過死在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手上,於心不甘。」
「那你想怎麼個死法?」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我想怎麼死,你就讓我怎麼死嗎?」周揚試探着問道。
「沒錯。」
「那好,你送我輛馬車和一些銀兩,我想幾天之後,再回來告訴你。」周揚道。
「咚!」少年二話沒說,隨手拈來一塊小香爐砸了過去,喝道:「你當我傻了嗎?」
周揚撫摸着起包的頭頂,暗叫這古代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騙,那張角究竟是怎麼靠一本書,哄得幾十萬百姓幫他打架的。
少年砸完小香爐,卻沒有生氣,微笑道:「沒想到你還懂司馬遷的《報任安書》,看來你確實不是普通的乞丐,是讀過書的,再念些東西來給聽聽。」
周揚享受着兩婢女的梳洗,閉上眼睛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詩剛念完,便得意地半睜一隻眼看着對方,心想你小子肯定沒聽過,該傻了吧,這可是詩聖李白作的,小朋友個個都會。
少年重新念了一遍詩句,震驚地望着他,竟真的被勾入思緒之中,良久不發一言,最後起身離去,只留下話道:「給他換身衣衫,帶到我房裏來。」
兩名婢女柔聲答應,繼續為周揚搓背澆水,梳洗完後,又幫他換了一身束裝,卻與那短髮格格不入,引得兩名婢女悄悄地打量。
周揚轉了個身,低頭看着自己的打扮,走幾步試試看,感覺還不錯。
至少比原來那身又破又髒,又拖泥帶水的死人衣褲好多了。
「請公子走吧!」兩名婢女齊聲說道。
周揚口中念着「公子」二字,有點不太習慣,並暗忖:難道那少年就不擔心他一個堂堂男子漢,把兩個小女子打倒在地上,然後逃跑嗎?
只見兩名婢女一臉從容的樣子,八成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況且現在這待遇,很明顯不是要去餵狗了,又何必回到沿街乞討的日子,說不定能在這裏混點吃喝什麼的。
周揚問道:「你們誰能告訴本公子,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兩名婢女低頭答道:「不該說的,奴婢不敢多說,請公子走吧!少爺還在等着您呢!」
周揚原本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跟着兩人來到廂房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着,呆會兒如何對付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