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城外駐了四營西涼騎兵。
軍營延綿、旌旗似海,頗具懾人之勢,而城樓處滿布哨兵,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周揚不禁想到這群虎狼之師到了洛陽之後,所造成的影響,如果沒有親眼目睹,光看歷史根本難以體會。
此時,兵營中一群騎兵擁了出來,帶頭的武將自稱是隸屬郭將軍帳下的校尉成炳,上前問道:「你就是周揚?」
周揚很想問怎麼不是張濟的人,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說道:「在下正是。」
成炳將他帶入兵營,隨口問道:「張旬大人怎麼沒有回來?」
周揚不知對方是何居心,哪敢如實相告,除非見到張濟本人,否則絕不能說實話,因為任何人都不能輕易相信。
經歷過山林襲擊之後,他總會時刻保持警惕,生怕李儒會殺人滅口,所以撒了個謊,說道:「張旬大人仍在武威與馬騰談判。」
成炳與身旁的士兵,臉色同時一沉,喝道:「果然是冒充的傢伙,張旬大人早已安然回歸,怎會還留在武威談判,此人必是細作,將他抓起來。」
周揚大吃一驚,急忙叫道:「請等一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這時候,不遠處的大帳蓬中走出一名束衣軍官,揮手示意,所有士兵立刻乖乖退走,只留下成炳和周揚。
成炳在他一側輕聲說道:「這位便是郭汜將軍,主公摩下四大將軍之一。」
周揚表面上態度恭敬,腦子裏卻不停地思考着,為何不見張濟的人,反倒來到了郭汜營帳了。
還有自己明明親眼看着張旬死在了河岸上,怎麼可能安然回歸,對方八成是在試探,幸虧剛才沒有脫口而出,否則此刻吉凶難料。
郭汜叫成炳也退下之後,把周揚獨自叫入帳內,問道:「張旬委託你來轉告什麼事情?」
周揚保持冷靜,目前郭汜與張濟之間的關係,並不明確,若是說假話被拆穿的話,便有可能真的被認定為細作當場斬殺,又不能如實告訴他張旬死了,所以只好答道:「回稟將軍,事實上與馬騰韓遂的談判,已經失敗了。」
郭汜似乎對這個結果不感興趣,繼續問道:「張旬為何沒有回來?」
周揚道:「張大人在路上出了點事,暫時回不來了。」
郭汜冷哼一聲,從座上站了起來,盯着他的眼睛,又道:「莫非已經慘遭不測?」
周揚強壓着內心的震動,說道:「在下並不清楚,只是受張大人委託,前來轉達談判失敗的結果,既然話已經帶到,在下這便告辭。」
郭汜沉聲喝道:「站住!」
周揚停住腳步,卻不回頭,手中按住星雲劍,暗想自己已然今非昔比,對方若是發難,就馬上脅持住郭汜,才有可能離開兵營。
「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張旬是怎麼死的?」郭汜又問。
「在下自從離開武威之後,確實沒再見過張大人了,因此也無法回答將軍的問題。」周揚堅持守口如瓶,他不想出賣一個死人,更不想為此和郭汜敵對。
「你確定?」郭汜重新坐回了座上。
看來對方並不打算硬來,周揚心下稍安,轉過身來,決定言語試探一下,微笑道:「剛才成炳校尉不是說了嗎?張旬大人已經安然回歸了,郭將軍何必問我?」
郭汜臉色一沉,明顯被當場拆穿,卻又不好明言,反問道:「你不是也說張旬還在武威談判嗎?前後還不到半刻,談判這麼快就失敗了?」
周揚早知對方會有此問,從容說道:「在下當時並不知那成炳是誰的人,現在知道是郭將軍的帳下校尉,自然就要如實匯報。」
郭汜笑道:「你還挺會見風使舵的,不過我卻要警告你,張濟現在自身難保,你最好不要如此蠢忠,良臣擇木而棲,我看你由始至終,絲毫沒有任何動搖,一直保持着劍士風範,也算個人才,若能投在我的帳下,我決不會虧待於你。」
周揚心中暗笑,自己雖非什麼良臣,卻也絕不會擇你這不成大器的爛木而棲,這話要是曹操對我說還差不多,不過臉上卻裝出一幅驚訝的樣子,奇道:「張濟將軍犯了什麼錯,為何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