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充滿期待的目光,確實教任何人為之心醉。
周揚只好清了清嗓子,用比較低key唱了兩句離歌:「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依……咳,歌……」結果到了最後一個字,還是把key給變低了,搞得不倫不類。
然而,這個時代哪有流行歌曲的概念,而且歌詞竟如此新穎。
雲兒哼着譜,一下子就把這兩句離歌完整唱完,居然別有一番味道。
周揚乘機拍腿叫道:「對了,就是這麼回事。」
雲兒乖巧的模樣,確實讓人很難聯想到她是青樓女子,只見她似乎將那歌詞默記於心,然後半屈着嬌軀拜謝道:「雲兒懂了,多謝公子指教。」
成炳再次把臉湊了過來,低聲說道:「她不叫妾身,改稱雲兒,就表示今晚歸你了,那我和趙豈只好另找美女去了。」
周揚正猶豫着要不要把雲兒拱手相讓,以此討好他的時候,門口卻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只見老鴇苦喪着臉進來,在成炳耳旁低聲說了幾句之後,就像個等着被罰的孩子般,低頭不語。
成炳臉色一沉,竟把氣壓了下來,將趙豈和周揚扯到身旁,說道:「今晚雲兒得陪別人睡。」
周揚愕道:「為什麼?」
成炳沉聲說道:「任浩帶着許多人來,指名要雲兒去陪他。」
趙豈立即動容,顯然是這任浩來頭不小,就連成炳也招惹不起。
周揚出奇地恢復了冷靜,問道:「誰是任浩?」
成炳答道:「他是李傕將軍麾下最出色的武將,經常在喝醉了酒之後,跑到郭汜將軍的兵營里找人打架。」
周揚還以為是什么爸是李剛之類的官二代,原來只不過是個連史書都沒記載的無名小輩,冷哼一聲,說道:「雲兒今晚不用陪任何人睡,所有事情由我承擔。」
趙豈出言相勸道:「周隊長有所不知,那任浩精通騎射,在兵營里幾乎沒人打得過他,仗着李傕將軍的庇護,就連郭汜將軍見了他也要禮讓三分。」
周揚早就嘗夠了苦難,如今正要快樂一番,卻讓這一個小小的任浩搞砸,說什麼都咽不下這口氣,借着酒膽,拍桌而起,憤然道:「去告訴任浩,就說我周揚說的,雲兒今晚誰也不用陪,就在這裏給我彈琴彈到天亮。」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全都色變。
「啪——啪——啪——」
隨着慢吞吞的拍掌聲,廂房門口走入一名身穿白色勁裝的男子,語氣不緩不快地說道:「有膽識,很久很久,都沒碰到這般英雄人物了,你便是前幾天,還在學習騎馬的那誰……周什麼來的?」
周揚冷然道:「滾出去。」
趙豈在他耳旁悄悄說道:「他就是任浩。」
成炳長嘆一聲,知道事情難以挽回,反倒沒那麼害怕了。
任浩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將雲兒拉到懷中,獰笑道:「你不如自己問問她,今晚想陪誰?」
雲兒美目低垂,疼得低聲嬌吟,卻不敢叫出聲來。
「砰!」
周揚手中星雲劍出,酒桌立刻被劈成兩半,以劍指着任浩,語氣冰冷地道:「放開她!」
為了女人打架,對他來說這算是頭一次。
以前在酒吧的時候,那些女人愛誰誰去,根本毫無感情,可是眼前的嬌弱少女,卻讓人不顧一切地想要保護起來,並非貪圖她的美色。
任浩一時間竟被他森寒的目光震住,不自覺地鬆開了手。
雲兒立刻跑到周揚身邊,緊緊地扯住他的衣角。
其實成炳和趙豈早就受夠了任浩的氣,如果周揚真有本事教訓他的話,這兩人不但不阻攔,反而會四肢全舉,鼎力支持。
任浩不知道該把目光落到哪裏,看着天花板,最後點了點頭,擠出一副皮笑道:「給你三天時間準備,然後……」
周揚大笑幾聲,切斷他的說話,朗聲道:「何用三天。」
任浩強壓着怒火,道:「好!明天早上,城北見。」說完離去。
整個廂房恢復了平靜,除了被劈開的酒桌,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