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清明,正是春耕春種的大好時節。
箕山村鎮的人們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就等着如今正來得及時的雨水。
可是這場雨水在張燕、郭大賢眼裏,卻像是蒼天在哭泣一樣。
當他們祭拜完死去的黑山弟子,就和周揚等人一同離開了箕山,一路上看着農民們辛勤農作的田地,心中頗為欣慰。
「何為蒼天?何為黃天?」張燕問道。
不知不覺間,他想起了不久前周揚在岩洞內忽悠張牛角的話來。
事實上連周揚自己也搞不清楚,便隨口應道:「改朝換代,自古始然,所以我們只需要順其自然,既不需要去強求,也不用去改變些什麼。」
張燕陷入了沉思,顯然從沒有研究過這麼深奧的道理。
只是對於周揚來說,他所知道的改朝換代,除了夏商周秦漢之外,還有唐宋元明清,以及後來的中華人民共和國。
對於歷史,他所知道的十分有限。
但是比起這些出生在這時代的人來說,相差何止萬里。
「周太守的意思是說,漢朝已經到該被替換的時候了嗎?」文龍沒頭沒腦地冒出了這句話。
「也許是吧!」周揚心裏明明清楚,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
就算要讓大家知道歷史的真相,也只能是旁敲側擊,或者是用另一種方式來說服大家。
況且現在連他自己也想知道,如果哪天自己真的幫助曹操一統天下,將來的歷史又會是怎樣一番走向呢?
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只是好奇而已,並不是那麼重要。
因為自己現在還活着,跟着他一起來的任浩和文龍也活着,張燕、郭大賢和那四神兵都在一起,這些黑山軍只剩下不足原來一半的四五百人。
但是大家也都還活着,這是最重要的。
一想到黑山軍,周揚腦海中便浮起一想問題,立刻問道:「對了,張牛角不是還有左右護法和一名仍願意追隨他的主帥楊鳳嗎?」
張燕自然明白他的擔憂,便道:「黑山軍中除了張牛角以外,最厲害的便屬於氐根和李大目了,之前有兩名主帥投奔了袁紹,也就是眭固和陶升,張牛角便派左右護法前去執法。」
周揚愕道:「你是說他們去行刺眭固和陶升?」
張燕點了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不過我看這兩人得知張牛角已死,很可能會馬上中斷任務,回來找周太守你尋仇。」
周揚心中暗罵還不是因為你們死這麼多人,我看不下去,才硬着頭皮出手的。
張燕倒沒有覺察到什麼,繼續說道:「原本聚集於箕山的三千多黑山弟子,除了我手上這一千兩百號弟兄以外,剩下的幾乎都是張牛角的手下。」
周揚奇道:「那為何我們只看到這幾人?」
說着眼神望向了白繞、羅市、劉石、大洪這四神兵,他們個個都低着頭,顯然因為之前過愚忠張牛角,以至如今仍沒有完全接受自己背叛首領的事實。
倒是郭大賢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硬挺着身上的傷勢,臉上卻帶着笑容道:「大家都是同門兄弟,我們永遠都只有一個教主,他才是真正待我們恩重如山的教主,但他絕對不是張牛角這傢伙。」
張燕補充道:「沒錯,張牛角只不過是得了教主太平經真傳,卻沒有真正理解太平經思想的瘋子,四位兄弟無需為此介懷。」
四神兵中以一身白衣繞身的白繞最為年長成熟,約莫三十來說,他代表着其他三神兵開口說道:「我們明白的,只是張牛角一死,一時間卻不知道今後該何去何從罷了。」
張燕道:「四位兄弟恐怕要同我們一起才行了,於氐根和李大目得知張牛角死後,若是知道你們還活着,必然會歸入他們的復仇行列里。」
「那飛燕兄弟又有什麼打算呢?」周揚忽然問道。
「我?」張燕顯然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望着僅剩的四五百弟兄們,似乎想從他們期待的眼神中找出答案,頓了良久,才回答道,「自從教主死後,我們便失去了方向,甚至還多次遭到諸侯的討伐。」
「要不是飛燕主帥,我等早已被當今河北最強的勢力袁紹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