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宇沒有理他,抬眼打量這座會客廳,別看曲水亭這邊有一百多人,其實才佔了整個橢圓大桌的一半左右。
東方宇示意左右隨意坐了,很緩慢地看了大家一眼,也不與剛才說話的晏西廣對視,冷聲道:「六年出兩屆獸神弟子,但能上榜的總數也不會超過一百三十人。而這次戰堂就派出五個獸神弟子。其他人也都是戰力突出的四品武師,如果他們願意暫緩修行任職,哪一個不能勝任長老、副堂主,甚至是堂主?這還少嗎?」
座中眾人見東方宇不答本堂堂主的話,難免憤怒。但細聽東方宇所說,竟是不由自主的點頭,自然議論起來。共識很快暗暗達成,總堂派出五個獸神弟子真不算少了。
晏西廣一愣,實在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副堂主竟是如此強硬,根本不理自己這個碴啊,難道他不知道分堂是有堂主的嗎?不過,尷尬是自己造成的,不等耿明堂介紹,就先發話,搞得雙方都沒法接茬兒了。
耿明堂臉上皺紋一展,剛想打個哈哈,起來圓場。神昆旋轉着的虬龍棒向桌子上一放,「噹」地發出一聲悶響,顯示出極沉重的份量,撇着大嘴道:「這五個人中還包括獸神榜的大師兄,斬僵榜的魁首,本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戰堂副堂主。怎麼?這還少嗎?」
「轟!」
一百人徹底亂了。
獸神榜的大師兄是什麼概念?個個都是逆天的超級變態。幾乎人人都進階了准聖,往最明顯處說,本宗宗主萬千山便曾是獸神榜的大師兄。
斬僵榜的魁首又意味着什麼?那可是實打實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怪不得他不把堂主放在眼裏,別看堂主是四品巔峰,論戰力,恐怕還不如他。
南宮宙、龍七和岱勇也都冷冷地看着對方,竟是沒一個給台階下的。
「哈哈哈,」耿明堂終於把憋在胸口的哈哈打了出來,道:「堂主,我來給您介紹,這就是本宗戰堂副堂主,東方宇。這四位分別是神昆、南宮宙、龍七、岱勇,都曾是獸神弟子。」
「各位總堂師兄,這是我們堂主,對外稱行長,晏西廣。這位是我們另一位副堂主,任秋生。在座的都是本分堂的長老,是我們分堂戰力的核心。」
耿明堂老謀深算,先介紹東方宇他們,他們就是再想繃着,也得站起來向大家施禮。這已算給晏西廣找了個面子了,晏西廣還算識相,順勢站起,道:「東方堂主,我也是為南海形勢擔憂,恨不能一天解開困局,請各位師弟勿怪。」
東方宇神色一正,道:「晏堂主,兄弟們剛到,想聽聽您的見解。現在南海形勢最危急的是什麼?最需要解決的又是什麼?」
見東方宇這麼快轉上正軌,晏西廣心中一凜,更覺得此人不好對付地,始終掌控着談話的節奏,讓他總是被動應對。
只是稍稍理了理思路,晏西廣頗為沉重地道:「依我看,最緊急的,共有四大難題。首先,是如何恢復我堂的聲譽,恢復我們的海上航路;其次,是如何解決曲水城中越聚越多的,因不能出海導致損失的商人、民眾的疏導問題;第三,是保障鋌而走險的商人出海的安全;最後,則是提防倭寇因海上船隻減少,窮極生瘋,進攻我們曲水城。」
東方宇和龍七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能想到倭寇敢於攻擊城外相對孤立的村莊,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們敢進攻城池。這說明倭寇比想像的實力還要強大。
仔細思索晏西廣所說的四個問題,大家都覺得條理清晰,非常有理。
耿明堂又補充道:「城裏的客商,近日在紛紛聯絡,意圖共同僱傭武師保護,集體出海。其實這是找死,但我們恐怕無能為力。因為他們停在城中,人吃馬餵倒是小數,商人的時間是有成本的。」
這時,議事廳內所有人都在盯着東方宇,是真有本事?還是草包?就看他如何回答了。
東方宇閉着眼睛思索着,陡然睜開,似乎有紅芒閃耀,讓對面坐着的長老們都有些心驚。
只聽他平聲道:「晏堂主,任堂主,耿堂主,各位長老。請大家給我們三天時間,三天後,還是此地,此時,我們來向堂主報告我們的解決這四個問題的思路。」
晏西廣忍不住一拍桌子,道:「好,東方堂主爽快。不敢說報告,我們共同商討,這三天可有什麼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