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白旗使的臉上傾斜的刀痕才開始浸出滾圓碧綠的血珠,進而噴射出碧血,小半塊臉頰斜斜滑下。咽喉的孔洞中也開始前後噴血,如同綠色的煙霧。
在東方宇,駱梧桐和悲願金剛的憤怒攻擊下,白旗使眨眼間化為虛無。
原來剛才,他的最後一道攻擊類似於人類的神魂攻擊。
白旗使相當於人類中的魂武雙修,並且全部達到頂峰的強者。在這點上,他比東方宇還要強,畢竟東方宇雖然是巔峰至尊魂念師,但在武力上卻還沒有達到制高點。
這也是他如此強大的原因。
魔族的識海,或者說魔識,和人類的神識存在狀態有着細微差別。人類的神識,是淡金色或純金色的光。而魔識則類似火焰,其中最低級的魔族就只是在顱內有一朵火焰而已。
像白旗使這種專門修煉過魔識的至強者,他的識海中就是一團光焰。
剛才,東方宇和鵝鳴塵的確給他的魔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駱梧桐也的確用一道雛鳳清音喝破了他的魔識海。
但他在最後關頭,卻將自己識海中的魔焰灌入了他的祖魔邪瞳,通過瞳術放大了神魂之力,一擊成功。
這是他把自己畢生的魔魂在剎那間爆,其威力不亞於至尊魂念師的自爆。
應當說,他無論選擇攻擊誰,都會造成不幸。這就像一次四選一的輪盤賭,只不過鵝鳴塵運氣最差。
東方宇和悲願金剛急欲撲向鵝鳴塵,施展救援。駱梧桐連忙出一道強韌的阻力,將他們與鵝鳴塵隔開,低沉地道:「不可,他已經死了,神體都酥了。」
東方宇猛得一滯,胸口像突然壓了一塊大石,堵得難受。
勝利在望,戰友卻死在歡呼的路上。
駱梧桐極其緩慢地抬起雙手抱拳,似乎是怕自己引起的風太大,會把鵝鳴塵吹倒,「鵝兄,您還有什麼記掛的心事?交給我們三個,我們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盡全力為您辦到。」
東方宇和悲願金剛都悲悽地點頭。
鵝鳴塵眼神緩緩掃過三人,眼底星芒起落,漸漸燦若星河,似乎一生的光輝歲月都在他的心中流轉,勾起無數會心的喜悅。
是的,在他的眼中反而看不到悲悽。
「我平生不做皺眉事,世上應無切齒人。相信我個人並沒有什麼仇家,所以我的家人並不用管他。」
鵝鳴塵嘴角似乎掀起一個弧度,微笑着道:「我要你們像保萬靈仙宗一樣地保住雪山派的傳承。這把鳴塵劍本是我個人的劍,也留給雪山派吧。」
「平生不做皺眉事,世上應無切齒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聽着他對自己的判詞,當今三大強者無不眼噙熱淚,重重地點頭。
他到死都沒為自己考慮一點,想的全是宗派,讓人沒辦法不肅然起敬。
常年心如古井不波的悲願金剛雙手合什,急急地道:「劍教給聖女北唐蝶嗎?」
鵝鳴塵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所以,他笑了。
那柄神劍像突然失去了支撐,從空中翻轉着落下。它盪起的微風一吹,鵝鳴塵的神體四散而起,像一捧霧。
原來,他就像駱梧桐所說,早就死了。
剛才和他們說話的不過是他的殘念。
或者說是執念。
他的神體已被白旗使的魔識擊成了類似香灰的東西,現在隨風而落,回歸星海。
駱梧桐抖手招過鳴塵劍,低聲道:「走,先去殺魔。」
東方宇感覺心疼。
不是形容詞心疼,是心臟真的在一抽一抽的疼,如此強大的一個戰友,就這麼說沒就沒了,他不能接受。
「東方,走,多殺魔,為他報仇。」悲願金剛暗運佛門獅子吼,將東方宇喚醒。
現在魔族早已潰不成軍,連紅、青二使都喊跑了,誰還會堅持?現在他們逃跑的度完全與自己的層次正正比。
東方宇三人專門找大魔王斬殺,這次雖然大勝魔族,必須趁此難得的機遇將魔族一舉削弱,否則難免將來他們再次入侵。
而要削弱他們,就要斬殺他們的高端力量和中堅力量。
東方宇如一條游龍,不斷突然出現在一個個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