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將軍城的百姓又集中到重新修葺的墓園。
墓園擴建了十餘倍,拆了許多原屬於宋家,卻被道義堂佔領的房產。按東方宇的意思,這基本是一個開放的小廣場,種了許多四季常青的植物,而且安放了許多石桌、石凳。最有特點的是地面,一律鋪着與將軍街一樣的杆石。或許是金錢的無窮力量,工匠們竟然從其它街道取來了用過的舊石,包漿明顯,光滑透亮。
墓園的主入口,是一列高階,台階最上方的兩側,各有一個白玉柱石,高達二十米,足有近兩米方圓。玉柱上方,有精雕的輕質玉石橫樑,鏤刻着飛鳥蟲魚,金戈鐵馬。
這座精工牌坊之上,雕刻着一副對聯,東方宇所作,龍七親筆書寫,金光颯颯。
上聯是:鐵血丹心,國家柱石,萬古流芳有宋家四將;
下聯是:民脂民膏,嗜血虱蠅,遺臭萬年乃葛儲二獠。
走上此台,兩側分別立着銅羊1對,銅虎1對,銅馬1對,各高三米。最後一對已在墓前,蒙着紅布,不知是什麼東西。
百姓們扶老攜幼,老人們在石凳上休息。孩子們上滿弦一樣在墓園裏瘋跑,搶佔着每個入園處階梯兩側的斜石,呼嘯着在上面打着「滑梯」。
人們紛紛攀談着,說的無非是宋家的功德,道義堂的卑鄙,以及天道輪迴的報應不爽。他們的一生或許貧窮灰敗,但在這灰敗之中,終於看到了一抹亮色,那或許就是未來的希望。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典禮的時間還遠遠未到,四九城的老兵們便穿着自己最體面的服裝到齊了。他們紛紛給自己的老帥們行叩拜大禮,然後像站崗一樣地釘在了墳前,如同兩列青松。
時間快到了,南宮宙先把宋老太太和其他嫂子們接了來。這時城主儲鴻巍的官駕已經來到,三名官吏陪伴,看上去是兩文一武。
儲鴻巍身材矮且瘦,賊眉鼠眼用來描寫他真是再恰當不過,一對小眼靈活的過份,溜溜亂轉,滿面紅光的向市民們揮手示意,似乎為英雄修葺墓園是他的主意一樣。
這傢伙一路走,一路贊,愣是沒有發現對聯中明顯的罵意。神昆是以巢床崖大師兄的身份出現的,當然由他迎接,可是他才一拱手,剛想與儲鴻巍說話。這廝竟然扭頭道:「師爺,可別忘了收改建稅啊,國家稅負,不可輕忽。」
南宮宙的鼻子險些被氣歪了,褒揚英雄這是他這一城之主該出錢做的,現在居然還要收稅。可他哪裏知道,比這更氣人的還在後面呢。
只聽那師爺女聲女氣地回道:「府尊放心,豈止是改建稅呢?這拆房稅,征地稅,鋪地稅,揭石稅,傭工稅,種植稅,雕刻稅,運輸稅,車馬稅,糞便稅,城門稅……多着呢,這可是近十年我城少有的大工程,稅是少不了的。」
儲鴻巍本來就是說給神昆聽的,你們不是有錢嗎?這回一定狠狠地敲你們一筆。現在,他看神昆的臉已經黑得好像要血了,心下那個快意啊,一抹鼠須,矜持地道:「師爺,表彰烈士,是義所當為。今天我既然被邀請前來揭彩,也不能不有所表示。我看鋪地、揭石二稅就免了吧?」
他們自說自話了一陣子,這才轉向已被冷落了半天的神昆,如同恍然發現地一樣,道:「哎呀,沒看到神大師兄在此相迎,失禮,失禮。哈哈,神兄弟帶路吧。」
本來神昆這大師兄的身份怎麼也是要再裝一陣子的,可現在肺都氣炸了,以他的經歷,沒當場動手已算隱忍了,怎麼肯再低三下四。當即冷冷地道:「你的確失禮,非常失禮。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城主,二品武師而已。你可知道在我師不在的情況下,本人就可代表巢床崖。難道你根本沒把巢床崖放在眼中?」
氣氛一下子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
儲鴻巍欺負神昆年幼,有意要給他來個下馬威,哪裏想到對方更不給臉面,簡直是完全不按常規出牌。一時讓他僵在那裏,嘴微微張着,不知說什麼好了。
那師爺剛想開口,神昆眼睛一瞪,叱責道:「住口,這哪有你說話的地方,滾!」
那師爺直接傻掉,八百年沒見過這麼不給面子的人啊。
幸虧有東方宇啊,知道龍七和南宮宙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根本不可能前去解圍。於是連忙上前拉了拉神昆,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