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星期天。
一大早,張競馳就跟個上門催債的債主似的「砰砰砰「敲我的門,我那時候洗漱完畢,正在畫圖紙,門響成這樣,我差點一個手抖就把圖紙給廢了。
有些鬱悶地拉開門,我瞪了他一眼說:「一大早的幹嘛,催債啊,那麼吵!把本大爺吵得差點把圖紙弄….。」
我的話還沒說完,張競馳已經湊上來,他的手一下子穿過我的髮際將我的頭扣住,他的唇已經貼在我唇上面,他有些含糊地說:「你的話真多。」
哪怕是相處了大半年,我依然無法正常應對他這樣突如其來的偷襲,我的臉染上了些少的紅暈,有些手足無措地微微捏着拳頭。
見我安靜下來,張競馳似乎很是滿意,他心情愉悅地鬆開我,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說:「果然不管你多鬧騰,這招還是屢試不爽。」
我就看不慣他捉弄了我還得意的酸爽勁,直接嫌棄地白了他一眼。
絲毫不介意我的白眼,張競馳還是心情挺好地說:「橙子同學,會展中心那邊有個茶葉展,就在我們家旁邊呢,不然咱們牽着小手去逛逛怎麼樣?」
他上個月就沒完沒了地出差,經常周末福建武漢上海幾地跑,已經好好幾個周末我們沒一起去逛過了,現在聽他說有空陪我,我還不特麼的趕緊答應我肯定有病。
我沒化妝的習慣,往臉上拍些爽膚水,換了身衣服就能出門了。
這大半年時間,張競馳已經被我傳染上了話多的壞毛病,一進到會展中心的展會區。他就開始瞎貧嘴說:「還是找個大大咧咧的女朋友省事,一說出門就馬上能出門,而且就算不化妝,她往那裏一站,也夠秒了全場了。」
我實在無福消受他這種另類的誇獎,我瞪他說:「行了行了,你小聲點,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眼瞎啊。我長得醜我曉得,你說那麼大聲,我怕別人笑話我。」
誇人還被吐槽,張競馳有些鬱悶,但是他卻把我的手握得更緊慢騰騰地走着,在有一個男人迎面走過來之後,他指着我冷不丁地問人家:「哥們,你覺得我女朋友長得好看不?「
那個男的愣了一下,估計以為遇到神經病了,但是果然是素質擺在那裏啊,他掃了我一眼然後說:「好看啊。」
那男的走了之後,張競馳很是得意地看着我說:「我說的對吧,陌生人也說你長得好看。」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身後卻傳來了一個特別悅耳的聲音。
這個聲音,像是蕭殺的深秋裏面一股叮噹作響的清泉,讓我的心裏面微微一涼。
這個聲音說的是:「競馳,是你嗎?」
而握着我的手的張競馳,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什麼,他握在我手上的力道比剛才重了很多,他沒有轉過身去。
而這個聲音的主人,很快就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我的直覺沒有錯。
這個跟我們打招呼的人,竟然是張競馳以前的師姐,邱佳玲。
別問我為什麼一眼就能認出來。
哪怕是僅僅看過照片,這樣明艷動人的女人,沒有那麼容易讓人忘記她的臉。
在這個蕭瑟的秋天裏面,她依然穿着白色的長裙,哪怕是最簡單的款式,在她的身上卻飄逸並且大方得體,她舉手投足之後有一股讓人移不開眼神的韻味,一顰一笑很是璀璨。
我的心裏面冒出一個很奇特的聲音,它不斷地在說,哦,原來這就是張競馳曾經暗戀的姑娘兒啊,她果然般配得起他的暗戀啊。
我的自卑一下子捉襟見肘。
不知道是因為我的手突然無力地垂下,還是張競馳忘了抓緊我,反正我們牽着的手,竟然就在不知不覺中鬆開了。
而我竟然慫到不敢光明正大地在邱佳玲的面前再一次牽起他的手,如同一分鐘之前我們十指緊扣那般。
因為我不確定,到底是我剛才不小心鬆開了他的手,還是他刻意地鬆開了我的手。
也就在手空空蕩蕩的那一瞬間,我的內心也變得不夠澄明,它變得空空蕩蕩的,似乎像是把所有的火爐都裝進去,也無法讓我能有一絲的暖意。
我一下子感覺到了,我與張競馳之間,其實存在着不可跨越的溝溝壑壑。
我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