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當時多麼的愚不可耐。
我竟然慶幸他沒跟我提分手,我竟然覺得自己有自欺欺人的勇氣。
我自我安慰說不定這是他的客戶留下的。
於是我終於狠狠地將所有的情緒藏匿下去,我淡淡推開他的臉,我裝作很困的樣子說:「我累呢,想睡。」
張競馳噢了一聲,他給我掖了掖被子,又是把臉湊過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說:「那你親我一下。」
我勉強湊上去,在他的臉頰上輕飄飄地觸碰了一下。
張競馳的吻隨即覆過來,在我的額頭上,也是一個蜻蜓點水。
他說:「睡吧,我去書房看文件,省得在這裏開着燈吵着你睡覺。」
偌大的房間在張競馳把燈關掉之後徹底陷入了一片讓人迷惘的黑暗裏面,隨着他的腳步聲徹底地消失在我的耳膜裏面,我拉過被子蓋過了頭。
我當然一直沒有睡着,我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他還給我掖被子,他在我的側臉留下親吻,我全都知道,可是我依然心無旁騖地飈演技,裝睡。
我就這樣睜着眼睛到天亮。
就連張競馳躡手躡腳地起床,他輕手輕腳地又親吻我,他伏在床頭櫃那裏給我寫紙條,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我沒有醒來的理由。
他的字跡依然漂亮得讓我心動,而他也依然忙得昏天暗地,在那張小小的白色的四方紙張上面,他的抱歉被他用飛揚的文采活躍紙上,他很忙真的很忙。
接下來整整一個月,哪怕我跟他住在一起,我們能擁着一起聊天的機會少而又少,總是我睡着的時候他才回來,等我醒來他已經出去,他甚至連續一個星期在東莞的工廠,沒有回來。
變故一下子來得讓我措手不及。
而關於他這次拿下大客戶的消息,我是從公司的小道消息裏面知道的。
剛開始是有人說,張總拿了個大訂單,可能年底他會趁機吸納更多的股份穩坐決策人的位置,會把徐總給完完全全地踢出去。
可是沒過多久,這個消息在越演越烈之後發酵成,博聯快被這個訂單坑死了,這個坎要邁不過去,接下來可能會是大幅度的裁員。
雖然說博聯制度嚴明,管理層在密保工作上面做的不錯,但是上頭要有些什麼風吹草動,基層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
我隱隱覺得,這並非是空穴來風。
我初來深圳呆的第一個工廠,那時候就曾經因為一個金額巨大的訂單差點弄得破產,而之前風光無限的決策人,也因為那個訂單吃盡了苦頭前程盡毀。
在這個期間,這一天我其中一張銀行卡上面,徒然多了一百萬,這筆錢是通過一個中轉的賬戶打進來的。
在我收到之後,高琳忽然出面找到了羅米慧,博聯就這樣單方面跟我解除了勞動合同。
我的內心兵荒馬亂,問過高琳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的臉依然冷得生硬,說是我跟張競馳公開了戀愛關係,博聯不提倡辦公室戀情,因為張競馳掌握着博聯的股份,而且他是一個不錯的決策人,當然只能是我走。
哪怕高琳的解釋天衣無縫,我還是嗅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我越來越擔心張競馳,於是我在我被博聯辭退的這個晚上,哪怕他在電話裏面若無其事極盡溫和地叮囑我晚上早點睡,要蓋好被子什麼的,我還是拿了條毯子坐在沙發上,等他回家。
張競馳是凌晨三點才回到家裏的,他刷指紋開門的時候我就聽到了,我把毯子丟到一邊,快步迎了上去。
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是疲憊,我一湊上去,就聞到了淡淡的酒氣。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他的臉上依然是波瀾不驚淺淺的笑,他說:「怎麼還不睡?」
我定定地看着他說:「好多天沒見着你了,反正我明天也不用去上班了,晚點睡沒事。」
沒應我這話茬,張競馳忽然彎下腰來將我橫腰抱起來,他說:「我抱你去睡覺。」
不知道他是喝得太醉,還是他心情鬱悶沒怎麼看路,總之他抱着我走到臥室的門口時,他的胳膊重重地撞在了門邊上,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很痛,但是他還是一路向前將我穩穩地放在了床上。
我一下子彈起來,作勢想要他脫下外
097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