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穿衣風格換了,以前老是很不正經的這裏一塊嘻哈拼花那裏一塊皮衣朋克的,現在他一身的正裝,頭髮也剪短了一些,臉上已經帶着36歲的男人應該有的沉穩了。
呵呵,原來不只有我在變,在時光的推移摧殘裏面,我們所有人都被砍去了太多的枝椏和稜角,最終只留下主幹。
對於徐志勇,我早已經沒有了以前劍拔弩張的心思,在他還沒說話的時候,我就主動地打了一聲招呼說:「徐先生,早上好。」
因為我剛才一直在角落側着臉,徐志勇大概是沒看到我,在我說話之後,他循着聲音望過來,他的視線停留在我的臉上,他過了好一陣才回應我,他帶着疑惑的語氣:「你回來深圳了?「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我用開玩笑的語氣淡笑着說:「怎麼,不歡迎嗎?」
徐志勇微微怔了一下,他很快說:「談不上歡迎,也談不上排斥,只是我不知道,你還上來博聯做什麼?」
我又是淺笑,我泰然自若地說:「上門來拜訪客戶,討點飯吃,僅此而已。」
徐志勇不再作聲,電梯到了15樓了,在我將要踏出去的時候,徐志勇在後面說:「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或者是因為徐志勇目睹了我那一晚的狼狽,他也扮演着他們家拿錢來砸我的信使,哪怕我沒有想過再跟他兵戎相見,但是不代表我能跟他好好坐在一起吃飯,於是我回頭淺笑了一下,淡淡地說:「再說唄。」
可是,徐志勇卻一下子跟了出來,他直接攔住我的去路,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手機給我。」
我當然沒把手機給他,我想了想,最終把自己的卡片遞上去,我說:「徐先生,這是我的卡片,請多多關照。」
徐志勇接了過去,他的眉頭聳了一下,他很快說:「哦,我還在16樓,當然我已經沒再博聯了,我現在開的公司叫博致,你等下忙完,可以上來看看。我下班了打給你。」
徐志勇走了之後,我總覺得現在的這個人看起來正經得有點彆扭,但是他愛咋咋滴吧,反正他也沒吃我家裏的大米是不是。
沒作多想,我輕輕去叩了叩張競馳辦公室的門。
他以前就有很早到公司的習慣,我當然不知道現在這個習慣還是不是存在着,我僅僅是為了碰一下運氣。
很好,我還是碰到運氣了。
裏面很快傳來一身:「請進。」
我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這裏辦公室的佈局,倒是沒變,之前的簡約的渾然天成除了舊了些,依然是如此。
我關上了門,徑直走了過去,我站在張競馳的對面。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我會妥協,他的臉上沒有太大的波瀾,他輕飄飄地說:「你可以坐下等我忙完。」
我拉了一張椅子坐到了他的對面。
他依然對着電腦敲敲打打了快十五分鐘,這才停下手來,他的身體往後面傾了傾,他帶着些少玩味的眼神望着我說:「你願意接受我昨晚的提議了?」
我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辦公桌上面,之前那兩盆活潑生機的茉莉花,已經變成了枯枝。我將所有的目光焦點放在那裏,我裝作若無其事地說:「誰讓張總是我們的大客戶呢,張總願意把貨給我放行,我感恩戴德都來不及,讓我做牛做馬我當然也認了。」
我的話,惹得張競馳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如果這個時候要有個蒼蠅爬到他額頭上,都能被夾死了,他的臉突兀地冷下去,他很鄙夷地說:「真是亂七八糟。」
呵呵,在我最覺得自己不是亂七八糟的時候,張競馳就曾經給我定性為亂七八糟,現在我真的是亂七八糟了,他這次總算是沒有冤枉我。
可是,我們最好的那一陣,他才不說我亂七八糟呢,他誇我不管是安靜還是鬧騰,都能吸引他。
我忽然就笑了。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盯着張競馳,我輕輕笑着說:「可是張總,你還曾經跟這樣亂七八糟的女人談過呢,可見你也挺亂七八糟的。」
張競馳突兀地抬起眼帘,他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他淡淡地說:「我那時候只是做好事,畢竟看着你暗戀我那麼多年,費勁了各種心機想攀上我。看你那麼熱切,我還管那麼多做什麼。」
113可見你也挺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