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不可置信的是宮沐雨。
他看着丁寧平靜的眉眼,看着丁寧手裏抓着的那條深紅色長蟲,心中充滿無比荒謬之感,然而聽着自己的鮮血摩擦着冰棱的邊緣不斷發出的嗤嗤響聲,感覺着自己身體裏的力量似乎被瞬間抽空,他心中的荒謬之感迅速被恐懼所替代,發出了一聲異常悽厲的慘呼聲。
在他這一聲悽厲慘呼響起之時,丁寧已經後退數步。
散發着熱氣的鮮血融化着殘留在宮沐雨體內的冰棱碎片,然而沒有一滴鮮血噴灑在丁寧的身上。
噗的一聲輕響,宮沐雨的金蟒劍從手中墜落,無力的斜插在他身前的地上,在他的身體往後倒下之時,一名岷山劍宗的修行者已經出現在他身側,伸手扶在他的背上,並開始施藥止血。
失劍倒地和岷山修行者的介入都意味着這一戰的終結。
宮沐雨悽厲慘呼的餘音還在所有人的耳中繚繞,看着平靜收劍和彎身放下手中深紅色玄霜蟲的丁寧,徐憐花回過神來,自嘲般搖了搖頭,道:「依舊只是一劍…可這到底算是一劍還是一蟲?」
徐憐花的聲音並不算低,在此時的沉寂里,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
更多的選生從失神中回過神來。
「這難道不算違規麼?」
有選生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白痴。」
聽着那名選生的叫聲,徐憐花不屑的冷笑起來:「哪裏違規?」
林隨心饒有興致的看着徐憐花和那名選生,卻不開口。
那名選生一滯,看着瑟縮跟在丁寧身後的那條深紅色長蟲,一時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徐憐花更加鄙夷的看着這名選生,嘲諷道:「若是你有能力,你也可以從前面的一關里抓幾條這樣的異蟲出來,然後再令那幾條異蟲乖乖的跟着你,然後也可以將幾條蟲當劍刺向對手。」
看着那名選生的面容越加蒼白,嘴唇越是顫抖而越是說不出話來,張儀輕咳了一聲,希望徐憐花可以就此收聲,給那名選生留些情面。
然而徐憐花卻沒有就此收聲,又重重的冷笑了一聲,道:「如果你更有能力一些,你大可以讓那一大群軍隊般的異蟲為你效命,到時候你只要帶一群那樣的異蟲出來,恐怕這劍試大家就不用爭了,你肯定是這劍試的首名。」
聽着徐憐花毫不留情面的嘲笑,屋棚那一端的許多選生都很憤怒,然而他們卻也找不出任何措辭反駁。
因為丁寧這一戰的勝利,關鍵不在於利用了這條玄霜蟲的力量,最為關鍵的是他可以擁有這條玄霜蟲,可以將這條玄霜蟲當成佩劍一樣用,最為關鍵的在於他可以如此精準的判斷出宮沐雨那一劍在被自己的一劍消磨部分力量之後,剩餘的力量比起那條玄霜蟲的力量要弱小,關鍵還在於他能夠完全順暢的,在精準的時機里完成這樣的事情。
現在越是仔細的去想丁寧那一劍或是一蟲制勝的最後畫面,所有這些選生就越是感覺到丁寧的可怕,越是感覺到丁寧的遊刃有餘,甚至感覺到這一切都在丁寧的預料和掌控之中。
東昊劍宗的那名師長此時面上的怒意也已經完全消失,盡數轉化為對丁寧的敬意。
此時在他看來,不管宮沐雨如何努力,在這場戰鬥里都不可能是丁寧的對手。
因為他從未見過像丁寧這樣可怕的年輕人,從未見過像丁寧這樣可怕的天賦。
「沒有疑問了?」
林隨心看着垂下頭去的那名選生,罕見的淡淡一笑,道:「那便繼續。」
聽着林隨心如此風淡雲輕的話,很多人卻是又忍不住差點痛苦的呻吟起來。
因為他們想起了林隨心一開始說的話,想起了丁寧這一戰獲勝之後,已經進入這場岷山劍會的前十。
即便有着那名容姓宮女的公開發難,即便是有着他們這些人的阻擊,然而丁寧還是成為了第一名進入前十的選生,成為第一個擁有進入岷山劍宗修行資格的選生!
山道間的某處陰影里,那名一直為容姓宮女回報消息的黃袍中年人也有一瞬間的失神,他也根本沒有想到丁寧竟然能夠走到這一步。
像丁寧這樣的修行者,能夠一路以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