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螢泓的真元修為已過四境中品,他擊殺皇蟲的速度更快,殺死這些皇蟲的畫面看上去更加兇猛震撼,然而在她的眼睛裏,和之前的丁寧相比,烈螢泓在這陣中的每一個動作卻顯得太過青澀,依舊不夠效率,浪費許多不必要的氣力和真元。(
哪怕此時包圍住他的皇蟲數量減少一半,他都不可能衝殺得出去。
烈螢泓比起沈奕和謝長勝強出太多,且他手中的長劍名為鯨吞劍,也是一口名聞天下的名劍,別有些特殊功用。謝長勝連烈螢泓的一劍都無法接下,然後憑藉着這樣的手段,他卻偏偏令烈螢泓陷落在了此處。
在修行者的世界裏,尤其和勝負、生死相關的事情根本不問過程,只看結果。
謝長勝達到了所要的結果,讓她的看法有所改觀,然而在她身後上方的崖上,一些觀戰的修行地師長看着烈螢泓和這些皇蟲戰鬥的畫面,卻是越來越為不安,有些人甚至終於無法忍受,一名身穿紫色星月紋袍的老者首先激憤的發出聲音:「此種異蟲如此實力,簡直每一頭都堪比三境中品的修行者,連才俊冊排名第一的烈螢泓都要重傷敗落在此處的話,這樣的比試也太難,太過沒有意義。」
很多人都認同這名老者的話,然而卻也有人持不同意見。
只在這名老者的聲音剛剛消失之時,重重的冷哼聲便已經響了起來。
「對劍會規則有異議,便可選擇不參加劍會。這些異蟲也只不過是堪比三境中品的修行者,又不是實力堪比五境的修行者,一個照面便可以滅殺這些選生。更何況這又不是必須純粹靠修為過關的比試,先前謝長勝便想出了辦法擺脫了這些異蟲的追蹤,明明只是方式方法的問題,卻歸咎於比試本身沒有意義,這便是真正的不會游泳卻嫌褲衩大的說法。」
這些話無論是話語本身還是語氣都極不客氣,身穿紫色星月紋袍的老者自然勃然大怒,他轉過頭去,就想與出聲的那人好生辯駁幾句,然而在看清出聲的那人是一名身穿藍色袍服的中年馬臉男子時,他卻是呼吸一頓,一句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身穿藍色袍服的中年馬臉男子是幽劍宗的陸青離,關中人士,關中許多出身清苦的優秀年輕人在未成為修行者或者未曾入伍之前,來長陵謀生,很多都得到過謝家的資助,所以出身關中的修行者大多對謝家敬重。
駁斥此時的戰鬥,就相當於駁斥謝長勝恐怕是用生命換回的勝利,這名老者的修為本身和陸青離相差無幾,但陸青離比他年輕,氣血旺盛得多,若是真正爭執動手起來,他的輸面居多,更何況他可能會引來很多出身關中的修行者的憤怒。
這名老者不再言語,然而陸青離卻緩緩眯起了眼睛,冷冷的再吐出一句:「方才丁寧面對這些異蟲的時候,也沒見到有人提出異議,現在再提這些話,恐怕也太晚了些。」
崖上四周驀然陷入一片死寂,身穿紫色星月紋袍的老者並沒有感到更加的氣憤,反而是心中生出一絲冷意。
因為所有人都聽出陸青離這句話並非是針對他,而是對烈螢泓那名背後的指使者公開的表明不滿。
這場間有不少人出身膠東郡,有不少人承受着宮中的恩澤,他們最為在意的便是宮中那名女主人的想法,相對於場間一些同情白羊洞遭遇的修行者而言,這些人的數量和力量自然要大出許多,然而惜命的不敢和不惜命的爭,這卻和數量的多寡無關。
在一片死寂之中,陸青離眼睛卻眯得更緊,將眼光眯成了一條薄薄的劍鋒。
他看着謝長勝投身其中的那間青色的殿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同時在心中無比冰冷的想着,那名指使烈螢泓做這件事的人最好祈禱謝長勝能夠活着,否則一定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他不管這是否出自謝長勝自己的選擇,他只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超過限度。
令薛忘虛在岷山劍會開始時死去,令烈螢泓追殺丁寧身邊的這些好友,在很多人的眼裏,便超過了限度。
營帳的簾門劇烈的震顫起來,往外拂動。
容姓宮女雖然擁有超過許多官員的真實權勢,然而她的身份只是宮中一名宮女,所以在此時她無法拋頭露面,只能停留在休憩的營帳中聽取回報。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