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運,但同時也是一場豪賭的勝果。
張儀用力的揉着自己的臉,讓自己迅速的清醒過來。
想到已經逝去的薛忘虛,再想到不知是否已經通過這關的丁寧,想到丁寧的處境,他再度悲傷起來。
然而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越是如此,自己越是要堅強。
因為他明白站在丁寧身旁的人很少。
而他是真正的白羊洞大師兄,無論任何時候,他都必須是丁寧身旁的支柱。
看了一眼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座青殿,張儀繼續開始前行。
他出劍的速度和步伐依舊很快,成片的荊棘叢在他的身前倒下,他感知到四周的曠野里依舊有不少讓他心悸的異動,但是他既然可以在這種地方大膽沉睡,他此時自然不會再去分心想各種可怕的可能。
「他這樣做其實很聰明,是用最笨的辦法來破除陣法的限制,至少不會浪費時間在原地打轉。」
看着醒來繼續前行的張儀,已經回到淨琉璃身側的澹臺觀劍忍不住輕聲的說道。
「只是睡了兩個時辰,就讓許多人對他的看法徹底改觀。」淨琉璃冷淡的轉過頭看了澹臺觀劍一眼,她知道澹臺觀劍也開始欣賞張儀,否則此時他絕對不會多說這樣一句話。
澹臺觀劍此時卻沒有應聲。
他的眉頭輕輕的蹙了起來,目光平靜的落向張儀的前方。
……
張儀連續揮劍的手突然停頓了下來。
他的手頓在身前,手中靜止不動的劍爐長劍上散發的熱氣卻是在呼呼作響,吹得他的髮絲不斷的往後拂動。
他的瞳孔微微的收縮。
他身前的一些荊棘叢上,有一些異樣的鮮紅,他嗅到了一些淡淡的血腥氣。
他可以肯定這是修行者的鮮血,而且剛剛染在這些荊棘叢的荊條上不久,甚至沒有徹底凝固下來。
這個時候他微微的猶豫了一下,然而也就在此時,他的眉心之間有些刺痛,放佛被細針刺了一下。
這是一道危險的劍意。
雖然並非是真正的疼痛,只是他感知里下意識的反應,但他可以確認這是一名修行者心念動間,就將出劍的劍意。
而且能夠給他帶來這樣的感知,這名修行者一定很強大,甚至很有可能比他還要強大。
最為關鍵的是,這名修行者一定距離他極近。
他吸了一口氣,熱氣鼓盪的長劍平穩的收回,橫於胸前,然後他開始仔細的搜尋這名修行者。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輕易的就找到了這名修行者的所在。
就順着這些星星點點的,尚未凝固的血跡和一些踩踏的痕跡,他看到就在他前方數丈之外的一側荊棘叢里,頹然的跌坐着一名少年。
少年黑髮散亂,臉色異常蒼白,他身上的袍服原本是黑色為底,領口卻是紅色,此時這件袍服已經千瘡百孔,而所有破孔的地方,卻都抹着黃黑色的污泥。
這名少年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甚至是依靠着斜插在背後的一柄劍,才能勉強坐住。
當張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這名少年勉強的抬頭。
張儀看清了他的面目,一瞬間愕然:「徐憐花?」
徐憐花頹然的看着他,身體微微震顫了起來,眼睛裏出現了很多難言的情緒,他似乎根本不能理解,為什麼張儀到此時還會如此精力充沛的樣子,甚至身上都沒有多少明顯的傷勢。
「怎麼了?」
張儀震驚的用劍撥開一條道路,走上前去,又忍不住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
只是靠近了一些,他的鼻孔中卻開始嗅到一種惡臭的味道。
他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開始反應過來徐憐花身上糊着的很多黃黑色的污跡並非是淤泥,而應該是某些動物的糞便。
他之所以能夠一眼認出徐憐花,是因為這名徐侯府出身的少年,在才俊冊上排名第六,且若非這次有才俊冊,出現了烈螢泓和顧惜春等突然位列三甲的人物,在幾乎所有長陵年輕人的心目中,徐憐花一定是位列前三的人物。
不只是修為踏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