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滴滴濺落在莫螢腳下的浮塵里,綻放如朵朵早春的梅花。
莫螢垂首看着腳下鮮血和塵土混為一處,單手持槍沉默不語。
眉心這道傷口不足以影響他接下來的戰鬥,但是卻足夠影響他的心境。
阻攔在長孫淺雪前方的那十餘名修行者,是這個軍營之中除了他之外修為最高的存在,即便是面對長孫淺雪這樣的敵手都能悍用無畏,保持着絕對的沉靜,然而此時看到他眉心之中這道傷口的出現,這十餘名修行者都是震駭不能自已,有些人的嘴唇都不斷的顫抖起來。  小說 ;只是劍式。
在真元修為和莫螢相差極大的境地下,對方硬生生的只是用劍式便在莫螢的眉心斬出了這樣一道傷口。
劍意太過完美。
劍式固然是精妙玄奧到了極點,但對於這劍式的施展和演繹,這名玄衫年輕修行者到了他們想像不出的極致,足以讓他們這些劍師膜拜。
長陵許多舊日的記載已經在元武皇帝登基之後被焚毀,但是此時他們卻忍不住想到記載中王驚夢在趙地平湖和一名趙劍師的比劍,當時王驚夢只是施展了一劍,讓對方看了一下,對方便已經認輸。
劍之帝王,令天下萬劍唯有膜拜。
現在九死蠶正式出現在陽光下,也讓已經消亡的「那個人」重新變得真實。
丁寧身體裏的無數看不見的小蠶第一次得到真正的全數釋放,說不出的歡快躁動,細碎的聲音不斷清晰的傳入莫螢的耳中。那柄綻放着濃艷色彩的短劍此時圍繞着丁寧的身體一圈圈的旋轉,在空氣裏帶出一道道耀眼的光痕,盡顯放肆和張狂。
感受着丁寧平靜的氣息,莫螢緩緩的說道:「你是想立威。」
他的聲音在軍營里傳開,所有人都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數年之前,長陵就已經流傳有九死蠶出世的消息,九死蠶唯有王驚夢知道,是獨有之物,九死蠶出世,自然代表着他的傳人。
這些年來,九死蠶一直隱於暗處,徘徊於傳說和現實之中,讓人難辨真虛,然而既然要出現,無論是九死蠶這樣無敵的功法,還是那個曾經無敵的巴山劍場傳奇的傳人,出場的方式和時機就絕對不會平庸。
越境而勝莫螢這樣的對手,便是最好的出場。
當年很多人站在巴山劍場的對立面,只是因為那個人死了,而且認為那個人並無傳人。
當確定那個人留下傳人,而且像昔日的那人一般強大,很多人或許都會改變做法。
「戰勝我,宣示九死蠶的正式歸來,開始拿回巴山劍場的東西…讓天下人知道,這才是這一戰的深遠意義。」莫螢慢慢的抬起頭來,看着並沒有回應的丁寧,搖了搖頭,「但你要首先能夠戰勝我,我不相信招式能夠超過修為本身。」
當他這句話響起,他的槍尖脫離了地面,挑飛而起。
他的身體也像是被這柄魔龍槍撬起,跟隨着這柄槍一起飛向了丁寧。
沒有多少真元的外放,四周天空裏隆隆作響,如山移動而來的天地元氣,全部滾滾注入了他的身體和他手中的長槍。
他和整個槍勢合為一體,極為霸道和簡單的朝着丁寧撞去。
沒有任何的招式。
只是相撞、碾壓。
當一切簡單到了極點,就越難破法。
看着他的出手,丁寧自然知道其中的兇險,只是他的眼眸里連絲毫的漣漪都沒有,他甚至早就預感到了莫螢會這樣出手。
因為他並非完全是莫螢和此時軍營里那些人料想的身份。
他擁有莫螢和這些人沒有想像到的經驗,面對過許多完全類似的場面。
所以他早已做好了應對。
嗤嗤嗤嗤…
他身體周圍空氣里,那柄飛劍帶出的一道道濃艷而耀眼的光痕之中,一瞬間同時迸發出劍光。
一道道薄如紙片的劍光緊密的貼着,急速的旋轉着,就像是有萬千道小劍在同時旋轉。
劍光圍繞着他的身體,將他的身影完全包裹在了內里。
整體順着一個方向旋轉的劍光,在這一瞬間,既像個很大的陀螺,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