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是沒有,不知道就是不可能存在,這樣的邏輯普遍存在於自以為是的人類之中。而一旦發現,便給他們冠上異類、怪物,諸如此類的稱號。
如果不是異能者這個群體已經成型,她相信,今天的事情會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追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怪物,必誅!
所以她才討厭這些山頂洞人,討厭這些眼界低的土鱉。明明是自己害怕,明明是自己恐懼她這一類的人會威脅到自己,卻擺出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從而除去心頭之患。
意念一動,幾發懸停在空中的子彈仿佛接受到什麼命令一般,身體一顫便往下掉落。卻沒有掉在地上,而是轉了個圈落到九淵手中。
立在又惱又怨地盯着自己看的容語面前,九淵想拉起對方的手把子彈放進去,卻想到這個女人的手還不一定乾淨。
她嫌惡的蹙起了墨染的細眉,將子彈丟進對方暴露了一半的乳溝里。
「我們能走了麼?」
遊戲玩完了,她沒死成,能走了麼?
把九淵沒有別的意思的舉動當成對自己的羞辱,容語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不,從一開始,這個女孩就在羞辱她——隱瞞自己的身份,看着她自以為是地擺着高高在上姿態,最後才用行動說出真相,無聲地嘲諷了她一頓。
其實有的人覺得自己委屈,覺得全世界都對自己有惡意,那純粹是太把自己當回事。
心中惱怒,容語卻不敢向之前一樣擺出一切掌握在手的態度,也不敢向九淵挑釁。即使是她的父親,也對異能界的那些人恭恭敬敬!
內心的驕傲與不甘和對強者的恐懼不斷地衝突,最後容語從牙縫裏擠出幾個難堪的字眼:「放他們走!」
九淵滿意了,其實她沒那麼殘暴,一點不順心就一定要殺人。這個女人想太多,自己把自己氣得夠嗆的,也就沒必要再動手。
「重呆,我們回家。」拉起司重霄,九淵抬腿就走。
五個小時的時限就要到了,再不走她就得在這些人面前表演一次十二點鐘聲響,馬車變南瓜,公主變灰姑娘,二九少女變小蘿莉的午夜劇場了。
不知道是氣消了還是知道九淵的顧慮,幼稚呆萌的大魔頭這次沒有鬧脾氣,攬着九淵的腰就走。
今夜星辰寂寥,月黑風高,街道空無一人,適合干點不能見人的事。
例如,教大魔頭某方面的事情。
「重呆,以後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走,女人不行,男人就更不行。」
大魔頭不說話。
「重呆,以後看到那些色眯眯的人,呃,就是像今天那個女人一樣的人,要不就離他們遠點,要不就把他們殺了。」
教這呆子傷人不殺人好像不現實,連她都掌握不了弄不死普通人的力道。
大魔頭仍然不說話。
「重呆,以後要穿男裝,不要穿女裝。」
雖然她家重呆穿女裝很冷艷很好看,但是穿男裝就更帥了,霜雪為容玉為骨,俊美無儔。而且,絕對不能給濮陽渣渣一種他能當攻的錯覺,她家重呆才是攻!
大魔頭還是不說話。
此時已是深夜一點,通往別墅區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偶爾間只有一輛私家車呼嘯而過。
在夜色中留下兩抹沒入黑暗的燈光,九淵清冷卻溢滿了靈動的嗓音在稀薄的月光下尤為突兀。
講了老半天,跟自己並肩而走的人半毛錢的反應都沒有,九淵不滿了。
「重呆,你倒是說句話啊!」有因為情商不足而聽不懂的地方得趕緊問!
因為覺得一直被攬着腰走很彆扭,九淵早就掙脫開大魔頭的懷抱。
司重霄並肩走在九淵身邊,懷中空空蕩蕩,一雙黑瞳如寒潭深水,不起絲毫的波瀾,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九淵。
被墨瞳深處潛藏的呆萌之態給萌了一番,九淵努力保持淡定。
這裏是大街,她現在不是蘿莉狀態,而且她家呆萌有濮陽渣渣了,她不能這麼撲上去,影響不好。
憋住心裏的衝動,九淵輕咳了幾聲:「重呆,你聽懂了沒?」
察覺到身旁之人的意圖,卻久久沒有等來柔軟的軀體,司重霄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