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沉寂了。
萬籟俱寂。
若非就着暗淡的光線,可見三具死人木偶般站立在那兒,見證了眾人記憶之中的真實,還真讓人懷疑剛才只是集體幻覺,那個什麼萬大俠從來不曾來過。
風兒,還是一絲不苟的經過密林的過濾之後,殘餘的,輕輕拂過,帶起了心頭少許的煩躁。
言無斐神色凝重,沉聲道:「走了。」
言家老五微微一愕,道:「你確定?」
言無斐默默的點頭,如此重要的事情,他自然不能隨便下決斷。
後頭的兩個年輕人一個有點兒高興的說道:「想必,那個萬什麼的,知道幾位叔叔的厲害,識相的知難而退啦。」
言家老四哼了一聲,道:「你們幾個娃知道什麼啊,當年萬無忌乃惡名滿盈的採花大盜,最為囂張的是,他相中的姑娘,往往在之前把一束玫瑰送到姑娘的梳妝枱上,然後在一個他認為黃道吉日之夜,沐浴更衣,打扮得體好像赴宴一般隆重而光鮮的赴約,而不是作那齷齪勾當。正義之士痛恨的咬牙切齒,或伏擊或圍堵,卻屢屢讓他全身逃逸而去。這些,已經足夠說明了此人無論智慧還是武功,都不容小覷!」
言無斐緩緩道:「眼前這一片,雖然不那麼好走,卻總算是比較平坦的,而過了數里之後,有一道上坡臨崖小路,那才是重點,或許,萬無忌之所以忽然退去,顯然打算在那裏佈局戰場,等着我們送上去罷。」
言家老五點點頭,道:「應該是了。」
一個年輕人道:「三叔,那姓萬的人,已經有心在那邊準備設置戰場,又何必事先過來招起我們的戒心,倘若他剛才不在此出現,在上坡那段,他忽然偷襲,豈不更容易讓我們生之措手不及,他的勝算將會更高?」
三位言家老人微微一愣,感覺好像是這個道理。這是顯而易見的,如果萬無忌打算擺明車馬大幹一場,他不必忽然退去。但是,如果他早有偷襲安排,又的確不會出現事那打草驚蛇之舉。
這很矛盾是不是?
莫非,這萬無忌吃了添加劑的月餅吃壞了腦子麼?
這好像是目前為止,唯一的合理理由。
言家老四道:「要不,我們今夜就在此地呆着,讓他在那邊空等,耗死他。
但等熬過天亮,我們再上路,他就是在坡上小道整事,也無處遁形啦。」
言無斐沉吟一下,緩緩道:「恐怕,也只好如此了。」
主意既定,當下在言無斐的施術下,三具死人很乖巧的依靠在一棵大樹站立,嗯,死人就這個好處,只要你手段好,他們可比活人容易對付多了,而且,它們既不會吵渴了要飲水也不會鬧餓了要吃飯。
言家老四不放心讓四個年輕人去拾柴火,怕他們出了意外,親自出去了。
言無斐看着他的身影慢慢的融入黑暗,道:「老四,小心一點。」
黑暗中傳來老四淡定的回應:「放心,我曉得。」
幾個年輕人湊近在一起,雖然無法仔細看見誰的表情如何,卻從各自的沉默,流露出那一絲不安和侷促,明顯可以感覺到了,一股沉重的壓抑,已經濃濃籠罩在這幾個年輕人的心頭,形成了一種隱形的讓人難受至極的壓迫感。
言家老四出去拾柴火,保護他們幾個的擔子,便落在言家老五的身上。
所以,這四個年輕人席地而坐的時候,言家老五依然宛如一杆標槍一般挺立在他們的旁邊。
言無斐腳步移動,緩緩的走到三具死人面前,默默的注視了片刻,然後,伸出一隻手碰了碰一具死人的腹部,觸手之處,響起輕輕的梆梆震動聲。
言家老五道:「常無毒死的也忒窩囊的,被人家半張板凳生生切入腹部,貌似半點反擊都來不及組織起來,就命喪黃泉了。」
言無斐淡淡道:「這不是常無毒窩囊,而是,他遇上的對手太過於強悍而已。」
言家老五道:「當我們接到五毒教請我們務必把常無毒的屍體送回鳳城,我便暗下思忖,這趟生意恐怕不是那麼好做了。」
言無斐道:「是啊,想想就不難明白,常無毒的兄弟常無命是五毒教授權坐鎮中原的堂主,常無命死於中原。常無毒在教中總壇也位高權重,為弟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