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池凌兒想發飆,可似乎沒這資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軟下話來:「你來真的?」
「你覺得我像是說假話?」他心情不錯,磁性的嗓音里透着邪魅和蠱惑。
她娥眉擰緊:「這樣不好吧,男女授受不親,你也不想因此招人非議吧?」
「你原本就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誰敢非議?」他理所當然地道。
她鼓着腮幫子,氣得牙痒痒:「要是都這樣兒了,還用得着成親?」
「凌兒莫非是想省了這道程序?」他語帶驚喜,眸光閃亮。
池凌兒悻悻然,只能兀自嘀咕:「果然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凌兒說什麼呢?」某人無恥地佯裝耳背,沒聽見。
她目露幽怨之色,趁他不備,狠狠瞪了他兩眼以泄憤。
精明如他,早將她的敢怒不敢言看在眼裏,不由得心裏笑開了花。這小丫頭終於在他手裏吃癟了。
「你再不去收拾東西搬過來,我可就真準備讓出半張臥榻給你了。」他低聲威脅。
除了照做,還能怎樣?總不能因為這事兒跟他幹上一架吧?
再說了,就算要打,這會兒她也不是他的對手。她引以為傲的冰凍之術在他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若只憑武功修為,她跟他相比還差了長長的一大截呢。
技不如人,那就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好在皇甫擎天這間房夠大夠寬敞,擺下兩張臥榻也不顯得擁擠。兩張軟榻一南一北地擺放着,裝上華麗氣派的帳子,兩人也就互不干涉了。不過前提,他得是謙謙君子,如果是只狼,那麼問題就大了。
他會是只狼麼?
池凌兒想了想,下意識地抬眸望向他,但見得他眉目帶笑,有些不懷好意。
得,還是稍微防着點兒的好。那傢伙最近是越來越不安分了。
就在池凌兒磨蹭着從隔壁房裏挑揀自己的東西搬過來時,皇甫擎天已經命人放了好些木桶瓢盆置於院中。
他要做什麼?難不成還祈風求雨?
池凌兒的腦中剛閃出這個念頭,下一刻便看到:廊檐下,一張桌,一把琴,繚繞之音緩緩升起。
她知道他有呼風喚雨之能,自身寒氣本就具有冷凝四周氣流的作用,水汽聚合幻着瀟瀟細雨,他以前也展露過這樣的身手。
不過,最近這空氣水分太少,聚不了多少雨水,反而會耗費他許多元氣。
她想勸阻,卻終究沒有開口。以他的脾性,勸了也是白勸。況且,為今之計,似乎除了這樣的法子,也想不出更好的出路。
沒有食物至少還可撐個幾日,若無飲水,王府這麼多人,豈不性命攸關?
池凌兒倚在門框旁,抬眸注視前方傾情投注於琴弦之上的他。
他是天生的馭琴高手,七弦琴在他的手中既能發出天籟般的音符,更能釋放無盡的神力。
在和緩悅耳的琴音伴奏下,整個洛王府上空很快烏雲密佈,狂風襲來,平添了幾分涼意。
不多時,院落中的下人開始興奮地喊叫着:「下雨了,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