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的嘶叫聲一聲比一聲急促,我緊張得拉住影堯的手,此時外頭的天才蒙蒙亮,並沒有多少人走動。小黃這樣的叫聲明顯是受到了巨大的干擾,我不禁愈發的擔心起來,腦子開始亂想起來,會不會是皇帝的人追到了我們的行蹤?或者有更糟的情況。可是無論如何小黃都不能有事,沒了它就等於影堯沒了獲救的希望。
我與影堯急急忙忙下了樓,靜靜的客棧里,唯有木梯發出那種刺耳而怪異的摩擦聲,聽起來有些詭異。下來樓,我倆就趕忙奔向馬廄,此時的我們都知道,小黃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打開一道木門,馬廄就在不遠處,天色還未大亮,而我們手中亦沒有什麼照明的工具,隱隱約約我只能看到小黃高大的身軀正在焦躁的動着。而它的身邊,兩個鬼鬼祟祟的黑影似在做着什麼事情。
「你們在幹什麼?」我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渾身生出一股力氣,擺脫了影堯緊抓着我的手,大喝一聲就衝上前去。一心只想着不能讓他們傷害到小黃。
顯然,那兩個黑影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吼驚了神,竟呆呆了佇立的數秒。我趁那空擋靠近他們,終於看清了黑影的樣貌。原來那是兩個穿着粗布衣裳的漢子,都三十歲上下,一個國字臉臉上有顆很大很黑的痣。另一個則矮小些,臉黑黝黝的。他們兩人手中都拿着很粗的麻繩,繩子的一頭套在小黃的脖子上,那繩子因為小黃的不安的扯動而擺動着,頗似黑夜中扭動的毒蛇。
偷馬賊!見了那兩人的打扮還有手中的粗繩,我心中立刻明白了幾分。他們身上並沒有兵器,從現在的情況看大約是來偷馬的,若是這樣我總算放心不少。愣了一會兒,他們大概也看清了來着竟是個小女子,緊張的神情開始放鬆了下來。「滾,別破壞咱們兄弟的好事!」國字臉低吼了一聲,臉上都散着戾氣。
「偷我的馬,還要叫主人滾。如今這世上做賊的可真比抓賊的還了得!」我冷冷的吼道,其實一顆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現在這狀況,雖然雙方都都是兩人,可影堯不能運功而我亦不過是個女子,雖會些功夫,但對方怎麼說都是兩個成年男性,他們若真要很我們硬拼,想必我們也撈不到什麼好處。可是我知道,無論我心裏現在有多害怕都不能表現出來,在這個時候決不能被他們發現一絲畏懼。
「識相的就把我的馬放開快點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我大聲的叫道,一來是為了裝氣勢,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我的喊聲能被客棧里的人聽到。
也不知道是做賊心虛,還是我的喊聲起了作用,那兩個偷馬賊互相望了望,似乎有些猶豫。與此同時,影堯在走到了我身邊,他拉過我的手,暖暖的溫度讓我心安。「還不快滾!」他的聲音冰冷帶着威脅,像極了那天郭明乾帶人來抓我們那時的語氣。不高的聲音裏帶着絲絲的殺氣。
趁着那兩人分神之際,我朝小黃打了個手勢,小黃會意愈發的急躁不堪。馬嘶惹得客棧里的燈紛紛亮了起來,有人開始走動。那兩賊人見這情形終於慌了神,匆忙丟掉手中的麻繩,轉身就跑。
「別跑!」我剛抬腿想去追,卻被影堯一把拉住。「別追了,這裏人多眼雜,萬一混進什麼人來,麻煩的是我們。」的確,影堯的這一點性格是我最佩服的,他總能在最危機的時刻保持冷靜,哪怕千鈞一髮之際他都能將一切考慮周到。
我點點頭,強壓住心中的怒氣,走進馬廄將小黃脖子上的繩索解掉。那繩索極粗,由於過度的拉扯,小黃脖子上還有些勒痕,我心痛的撫摸着它的脖子試圖使他安靜下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客棧的掌柜披着一件外衣出來,顯然是聽到動靜才匆匆忙忙從床上爬起來的。
「剛才有兩個偷馬賊,打我家小黃的主意。」我一邊安撫小黃,一遍朝掌柜的解釋。這掌柜姓黃,是個五十幾歲的矮胖男人,左腳有些瘸,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從面向上看倒是個老實人。
「有偷馬賊?」他顯然是吃了一驚,繼而臉色淒憂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啊……」
「怎麼?」我驚異的望着黃老闆,原來這偷馬賊還是慣犯。
「兩位有所不知啊,最近阜城的大小客棧里老有人丟馬,而且丟的還都是些良駒。本店也已是第三次了。」
「那你為何不找些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