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身上的傷也在一天天癒合,等到過完年天氣有些回暖的時候,我背上的傷已經差不多痊癒了,結痂開始脫落,留下一條淺色凸起的疤痕。而我的心裏也沒有一開始結痂時那樣介意了,影堯的安慰讓我看開了很多。
我的身子還是很虛,但日常生活已沒什麼大礙了,於是我開始盤算等身子調理好了便要離開這裏,雖不舍的小虎和白瑢,但是我心中一直嚮往着有個自己的家,而影堯也早說了要離開這裏,堂堂正正的娶我過門。
我將這想法和小虎說了,他的反應很平靜,只是讓我等到天氣暖些再走,他要親自送我們出城,我想經過上次的事後他也謹慎了,不願我再出什麼岔子。我問小虎,為什麼那日急着送我們走,他說皇宮要發生大事,繼續呆在那裏不安全。我追問是什麼大事,他卻不肯告訴我,我再想問他乾脆就避而不談這件事了。
小虎的態度讓我很擔心,他究竟是不是東嵐的臥底,我雖問過幾次,他卻從未親口承認過。就算我心裏肯定了他的身份,但他不說,我便無法弄清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就只能在一旁瞎擔心。
我想他口中所說的大事,或許就是和東嵐有關的吧,我到不是擔心他會出什麼事,若東嵐真要對涼國做什麼,也不會傷及小虎,而涼國現在也沒人能動得了他。然而我最擔心的是,萬一白瑢知道了小虎的身份,她該怎麼辦?她是那麼愛她的父皇,若她知道小虎為了接近涼帝協助東嵐才娶了她,她會怎麼想?一面是父親和國家,一面是自己深愛的男人,我無法想像白瑢將受到怎樣的打擊。
我一面還想繼續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面和孫大夫研究着藥方,不知不覺間已經開春了。天氣不再那麼寒冷,仔細觀察還能發現一些樹木的枝頭髮出了小小的嫩芽,一年最美好的季節即將眷顧涼都,微風中帶着生命的氣息。
為了養傷,和避人耳目,我從未踏出將軍府一步,影堯怕我悶得慌,便會在替我買藥時帶些東西回來逗我開心。一串糖葫蘆,幾塊甜糕,抑或一個花花綠綠的小泥人,其實我並不介意他帶回了什麼,只是滿足於他對我的細心,期待那小禮物里藏匿着的溫柔。
然而,最近我卻沒了這份期待的樂趣。因為前些天小虎來看我時,特別囑咐我們這些天都別出府,他沒說明原因,但言語間似乎要發生什麼事情。
果然,小虎才叮囑我們沒多久,涼都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件事不但改變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運,也改變了兩個國家的命運……
涼四十六年二月初一子夜。
涼都城外忽然出現大批裝備精良的東嵐軍隊,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進了毫無防備的涼都城,一夜間佔領了城內所有主要街區,還放火燒了涼都府。一把大火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乾平帝,也驚動了整個皇宮,當乾平帝慌忙穿好龍袍,最後一次坐上龍椅的時候,整個皇宮已經被準備充分的嵐軍重重包圍了。還未等乾平帝做出任何反應,皇宮的大門就被叛變的御林軍從裏面打開了,嵐軍幾乎沒費一兵一卒便衝進了金鑾殿,生擒了連龍椅都未坐熱的乾平帝。
這件事,後來被稱為「子夜事變」,子夜事變的發生標誌着涼國獨立政權的瓦解,至此東嵐控制了西涼的行政中心,為今後控制整個西涼奠定了基礎。
涼四十六年二月初三,除太傅王禮等個別老臣之外,涼都所有大小官員全部投靠東嵐。
涼四十六年二月初七,乾平帝被發現吊死在寢宮的房樑上,結束了在涼國短短五個多月的統治。
涼四十六年二月初八,兩朝元老王禮自縊而亡,遺書只有兩行字:「國之亡矣,吾何存焉?」
涼四十六年二月十五,攝政王蕭憶交出兵權,所有士兵陸續被編制入嵐軍。
涼四十六年二月二十一,東嵐正式掌管涼國政權,改涼都為平涼,並着手清除西涼國內一切反叛勢力。這天也成了西涼存在於歷史上最後一天,第二天,平涼所有商家店鋪一律採用東嵐曆法,凡有抵抗者軍隊有權當場處死。
東嵐六十九年二月二十五,原涼國攝政王蕭憶被嵐帝封為平涼王,代嵐帝管轄平涼地區,限期三個月之內剿滅一切反嵐勢力。
短短二十一天,西涼從一個獨立主權國家變成了東嵐的屬國,沒有發生大